要說這陳墨茹,跟顧樓也算是冤孽。
兩個人不打不相識,雖說并不算愉快,但陳墨茹出了錢挨了訓,顧小樓也适當扔了塊牛肉給她,所以兩個人關系并不算劍拔弩張。
頂多算是……見面冷哼一聲,扭過頭去吧。
起碼顧樓是這樣的,他也一直以為陳墨茹是這樣想自己的。
直到這個刁蠻任性的小姑娘别扭着湊近他,小聲地說,想跟他切磋一頓之後,顧小樓才面色古怪的疑惑了起來。
“你……是覺得我打你不疼嗎?”憋了半天,顧樓問出這句話。
陳墨茹嘴角一抽,誠懇道,“是。”
于是兩個人再次打了起來。
隻是這次,顧樓有了分寸,隻打傷,但絕對不打死。
陳墨茹見狀愈發欣喜,還以為這個粗木頭懂了自己的心思,于是愈發勤快的找他,雖然每次都是打架,但也樂此不彼。
直到京城來了一封信。
顧樓擔憂娘,便騎着馬往回趕。
想要陪娘同生共死是一部分,但要說沒有一點點想要躲避陳墨茹的念頭,那是不可能的。
這種粘人精,天天尋着人挑釁,擱誰誰受得了啊。
要不是威武将軍特意找顧樓談了心,讓他不要跟自己刁蠻任性的小侄女一般計較,換了旁人,哪怕是小周,小三子,顧樓也能給他打殘咯。
(無辜吃飯的小周和小三子一起打了個噴嚏。)
本以為來京城一趟,能避開這個麻煩精,結果她竟然也跟過來了。
顧樓真是一個頭有兩個大,滿心都是哀歎。
如果說之前他真是不明白,把兩個人之間當做了普通朋友關系,那麼經此一事,純木頭也開竅了。
這個叫陳墨茹的刁蠻姑娘,是喜歡上了自己啊。
顧小樓說不上來心底啥感覺,活了十二三年,頭次有個姑娘稀罕自己,要不是個這麼刁蠻的,說不定還真得要激動一下。
但這陳墨茹吧,他消受不了。
所以顧小樓内心還沒複雜片刻,扭過頭看到餘然兒,手就比腦子先動了。
衆目睽睽之下,他攬住餘然兒的肩膀,朗聲道,“陳姑娘,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餘姑娘。”
一刹那,四周寂靜無聲,連個鳥叫都沒有。
就連喬連連這個看戲的,都忍不住瞪圓了眼睛,嘴唇微張。
這……這……
家裡的豬長大了,會拱白菜了,還一拱就拱了倆!
這孩子,出息!
但很快,喬連連這複雜中透着激動,激動中透着怔愣的心情就被一聲尖叫打破了。
“啊……”陳墨茹立在原地,閉着眼睛,瘋狂尖叫,“啊……”
喬連連眼角抽了一下。
好一個女高音,要不是生錯了時代,也許還能有一番大展宏圖。
可惜在這個時代,這個場景,她的尖叫隻換來了顧樓緊蹙的眉頭,和不耐煩的語氣。
“陳墨茹!”少年大吼,“你在叫什麼,趕緊離開這裡,回邊疆,或者回威武大将軍府。”
她可是一路跟着顧樓過來的,要是真出什麼事,顧樓怕自己也有責任。
大約是真心敬佩顧樓,陳墨茹還算聽話的停下了尖叫,隻是她那表情,那眼神,透露了滿滿的不忿和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