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勻速而又平緩的在天黑時分将喬連連送回了顧家村。
韓暮擔心顧紹的情況,也跟了過來。
經過了顧城一路的引導,他又恢複了平時的活潑,一下馬車就直奔新房,拍着大門嚷嚷,“來人啊,碧松叔叔快出來,顧叔出事了。”
顧紹出事了!
這話一傳到耳朵裡,本來悠哉悠哉躺着的碧松猛地跳了起來,和绛椿一起,直奔新房大門,拉下了門栓。
“爺出事兒啦?”碧松有點不敢相信,爺那麼好的身手,又隻是去趟郡城,怎麼就能出事兒了呢。
“爺在哪裡,嚴重嗎,可救治了?”绛椿比他冷靜點,但明顯也亂了方寸,兩隻手死死掐住韓暮,連旁邊停着的馬車都沒看到。
“就,就在車裡……”韓暮艱難道。
兩個侍衛頓時松開他,直奔馬車前。
绛椿手快,一把撩開簾子,就看見穿着單薄的喬連連,在給顧紹擦汗。
他們的爺,那個神采奕奕,無論春夏秋冬都喜歡搖着折扇的風流公子,此刻蜷縮着躺在簡陋的小馬車裡,面無皿色,眉頭緊皺,額上全是冷汗。
和他當初九死環生時一模一樣。
碧松哇的一聲就哭了,一邊哭一邊道,“爺你這是怎麼了,你這是出什麼事兒了,是誰傷了你,是誰。”
绛椿卻狠狠的瞪着喬連連,怒喝道,“是不是你,是不是為了救你,爺才受傷的?”
喬連連抿着嘴沒說話。
顧紹的确是為她擋那一刀,才躺在這裡的,她沒辦法否認。
“是你,果然是你。”绛椿氣的渾身都在發抖,“你不知天高地厚,惹了太子妃,遲早要遭人收拾的,爺不放心你,一直跟着你保護你,結果你一點都不領情就算了,還讓他傷成這樣,他要是真出了事,你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喬連連依舊是一言不發。
倒是顧城聽不下去了,冷喝道,“再說這些有用嗎,與其責怪這個責怪那個,倒不如快些将爹送去休息。”
這倒是真的。
绛椿扭過頭,和碧松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将顧紹送回了房間裡。
喬連連穿着單薄的衣衫也跟了過來,眼看着顧紹的傷口又迸開,她連忙上前按住他兇口,又往顧紹嘴裡喂了個藥。
“你這女人,放開爺。”绛椿卻極不放心她,喝道,“不需要你救治,我會去為爺請大夫。”
喬連連把這當成了狗吠,頭也不回,照舊為顧紹的傷口敷金瘡藥。
“我說了,讓你放開爺,你這個女人把爺害到了這種地步還不夠嗎?你還要将他害的更慘一些嗎?為了你,爺連家都回不了,母子無法團聚,你……”绛椿越說越激動,擡手就要去掀喬連連。
還好碧松有些理智,趕緊攔住了他,“绛椿你幹什麼,這是夫人。”
“我呸,她配當我們的夫人?她是什麼勞什子夫人,誰承認她了?”绛椿冷笑,“這種身份的人,給爺提鞋都不配,她怎麼可能成為我們的夫人。”
這話說的有些過了。
碧松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配不配,爺說了算。”
“爺現在昏迷着,我要帶爺走。”绛椿忽然道,“我要帶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