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建山一直盯着喬連連的表情,見她眼神有些飄忽,便立時跳起來大聲道,“你果然不是我閨女,快點把喬連連叫出來,叫出來!”
喬連連後退了半步。
别人都以為她是被吓到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心虛了。
顧紹一直觀察着這裡的動靜,見狀立刻擋在喬連連跟前,又把顧歌塞到了喬連連懷裡。
“娘。”小歌兒年紀不大,但非常通靈性,感知到後娘情緒不好,她伸出小手撫了撫後娘的臉。
溫熱的觸感讓喬連連的心定了一下。
“她當然不是你閨女。”前頭,顧紹已經冷下了臉,“你早就跟她斷絕關系了,現在她是我顧紹的妻,是我五個孩子的娘,與你毫無幹系。”
顧紹其人,眉目清秀,薄唇細齒。
比起壯碩的農村漢子,他身材要稍偏纖細些,再加上素來寡言的性子,在顧家村村民的心理,顧家老三就是個毫無威懾力的老好人。
但此刻,他冷着一張面,雙眉微蹙,眼神激射出冷冽的光芒,竟駭的喬建山後退了好幾步,恍惚還以為眼前人要殺了自己。
“你……你胡說,這是我生的閨女,怎麼能說沒幹系就沒幹系。”喬建山的聲勢弱了下來,“我不管,我現在找我閨女要錢,不給錢我就不走。”
“不走?”顧紹冷笑一聲,彎腰慢慢從地上撿起一根足有手腕粗細的鐵管。
建造房子時要用這麼粗的鐵管打造地基,不然房子不穩。
“你幹什麼?你要打我?打你嶽丈?”喬建山瞪圓了眼睛。
顧紹沒理他,兩隻手微微用力。
隻見那手腕粗的鐵管,竟慢慢的被彎折了下來。
喬建山的額頭落下豆大的汗滴。
閨女和女婿,怎麼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比一個狠。
他……他這錢是要還是不要啊。
“哐當”一聲。
彎成鈎狀的鐵管被扔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顧紹表情冷漠,“我說過了,我沒有嶽丈,要是再有人打着奇怪的名頭過來尋我妻兒的麻煩,我一定讓他變成這根鐵管。”
這是要把人掰折了啊。
喬建山兩腿一彎,差點跪在地上。
他求助似的望向喬連連,“閨女,我可是你親爹,你就這樣任由這個小子吓唬我?”
喬連連扭過頭不說話。
親爹她不好出面,太狠了人家總會罵她無情不孝。
但顧紹出面又不一樣了,他是護妻兒,别人說不出什麼。
“現在,馬上,離開。”顧紹發了最後通牒。
喬建山瞟了一眼彎鈎狀的鐵管,像被燙到似的猛地彈起來。
剛好顧紹往前走了一步。
喬建山心防破碎,當即扭過頭,疾步狂奔跑出了老宅的位置。
這次顧家村的村民不擋着了,十分自發的讓出路,讓這個老混球趕緊滾。
喬連連長長的松了口氣。
幾個孩子,連帶着劉嬸子也跟着長松了一口氣。
顧鵲拎着顧鐘,嗚咽着喊了一聲“娘”就撲了過來,嗷嗷的哭。
顧樓坐在一個小石凳子上,嘴巴咧的老大,也跟着哇哇的嚎。
“不怕了,不怕了,壞人都走了。”喬連連輕輕撫摸大閨女的後腦勺。
“娘我差點以為我們的新家就要沒了,娘我們還能住上新的房子嗎?”顧鵲一邊哭一邊問,“為什麼生活要這麼難,我們辛辛苦苦攢點錢總有人要惦記,娘,他們是不是看不得我們過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