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慕嬌嬌就坐在他不遠處的位置,冷眼旁觀着整個過程,任由那如同野獸般的瞳眸,落在她身上的每一眼似乎都想要将她撕了。
嗓音輕描淡寫“冷靜點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再幫幫你。”
粗重的呼吸聲繼續,又安靜了好半響,慕嬌嬌才聽見青瀛淵毫無溫度的嗓音響起“我隻問你一個問題。”
“說。”
“陸佳被你們送到哪兒去了?”
送到哪兒了?
她想她現在是可以回答這個問題的。
于是,精緻冷豔的一張臉仰起,慢悠悠着嗓音,一字一句“送到了……法國。”
不知過了多久,别墅門終于被人從裡面再次打開,明媚的陽光泛着金色投射進來,仿佛能夠将這一室的塵埃和腐朽沖洗的幹幹淨淨。
臨走前,慕嬌嬌特意回眸瞧了眼站在滿室的狼藉的男人,他身上的襯衫又是褶皺又是皿漬,下巴上還有多日不刮的清渣,踉跄狼狽的身形已經不知道到底是瘋狂還是冷靜。
抿唇,她是真的覺得這男人瘋了。
……
來的時候悄無聲息,離開的時候已經沒有驚動任何人。
車子駛離大院,仁叔通過後視鏡瞧着慕嬌嬌脖頸處的掌印,斟酌了半晌才試探性的出聲“太太,您受傷了……我們要不要去趟醫院?”
“不用。”撐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窗外不斷變化着風景,她笑眯眯的接起突然響起的手機,放在耳邊“拿到監控了?”
“是的,慕總。”
白蘇盼現下裡做事是愈發的幹脆利索“我已經将所有的監控視頻打包發送到您的郵箱裡,也安排專人将聲音進行了處理,隻留下您那一桌的音軌,虹樓監控設備目前是國内最高端的,能夠很清楚的聽清三位的對話。”說着,她停頓了下“當然,監控也如實的記錄了您将裝飾用的葉子放入碗中的全過程。”
慕嬌嬌從未反駁郭總監的突然昏迷是她動的手腳,隻是沒有承認而已。
“沒事,我利用的是藥性相沖這點小把戲而已,對方也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我哪怕是承認,真的要追究,隻不過是被關兩天的事情。”
聽着慕嬌嬌如此有把握,白蘇盼也不勸,點頭将該彙報的事情彙報完,便将電話挂斷。
“去市委。”
下一秒,溫涼玩味的嗓音在車廂裡響起。
仁叔微怔了下,立刻稱是,并在下個路口掉頭。
市委的安保措施做的一點都不比首長大院來的差,看着車輛靠近,門崗先是敬了個禮,然後照例要求慕嬌嬌出示身份證明,并告知來訪原因。
半依在車門上,她随手将長發綁起來,聞言随意的啟唇“我找青時。”
“青時?”門崗思考了下“您說的是新上任的書記?”
書記?
她倒是不知道青時被調回來後的職位。
微微點了點頭,丹鳳眸微彎,好似是笑,可那點子笑意卻半分都沒有達到眼底“對,我是找你們書記。”
“好的,我需要給辦公室打通電話,如果書記同意,我才能放您進去。”
說完,門崗重新回到警亭裡,用固機撥了通電話出去。
警亭的隔音效果倒是不錯,至少從慕嬌嬌的角度隻能看到對方的嘴唇在動,卻聽不見究竟說了些什麼,而後瞧見對方的眉頭稍稍皺了下,最後應了聲“好的”。
這兩個字簡單,哪怕是不懂唇語也是能讀出來的。
挂斷電話後,他重新從警亭裡走出來,朝她又敬了個禮“不好意思,慕小姐,書記說今天比較忙,而且您也并沒有預約,所以今天無法和您見面,還請您改天再來。”
忙?
還真是個什麼事情都能搪塞過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