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這裡伸手不見五指,但是李美杏依舊很硬氣,“怕什麼?不就是個黑屋子?瞧你那點出息!”
阮芳芳嗚嗚哭出聲,“媽……我好餓。
”
在壽宴上她幾乎沒吃什麼東西,現在肚子空空,這裡又黑又冷。
也不知道究竟是幾點了,要是在這裡被半個幾天,她得成什麼樣?
她那張剛打了瘦臉針和水光針的臉,估計又不能看了。
她好不容易才護理成吹彈可破的肌膚,難道就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呆上幾天,全部毀于一旦嗎?
她不要……
她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媽,外婆什麼時候才肯放我們出去啊?”
“什麼外婆!那就是個狠心的老巫婆!”李美杏惡狠狠的破口大罵,“竟然對阮蘇那個賤人那麼好!明明我們才是她的親人。
”
阮芳芳擦了擦眼淚,從李美杏懷裡坐起來,“外婆就是一時被阮蘇蒙蔽了雙眼,所以她隻要想到我們兩個平時的好,一定會放我們出去的。
”
“呵――”李美杏冷笑一聲,黑暗中阮芳芳根本不知道她此時的神情極為陰狠,“我們好歹也是伯爵府的人,有那一層皿緣關系壓着,她不放也得放!”m.
阮芳芳一愣,“媽……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恨外婆?”
李美杏飛快否認,“沒有。
”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累了你就趴在媽的懷裡睡一會兒,這世上媽就隻有你一個親人,哎,咱娘倆也是苦命,整日相依為命。
”
“
媽……”阮芳芳被李美杏給說得更加難受,忍不住又哭哭啼啼。
夜已經深了。
葉老夫人的院子裡。
阮蘇被請到了客廳裡,她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周圍的裝修,竟然是古香古色的中式裝修。
而不是m國那十分潮流的洛可可風或者是歌特式風格的裝修。
在這座别墅裡,好像突然穿越了一般,暗紅色的羅漢床,還有暗紅色的茶幾沙發。
大氣又古樸。
甚至連羅漢床上随意丢的那把扇子都是古代的那種團扇。
她等了一會兒,葉老夫人就緩緩的在吳媽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坐到了羅漢床上,然後她有些疲憊的看一眼阮蘇,“坐吧,阮小姐。
”
“這麼晚特地來打擾葉老夫人,真是抱歉。
實在是因為阮蘇的事情迫在眉睫,必須得去尋找羅老先生。
”
“羅老先生?”葉老夫人怔了怔,随即才想起是誰,“你是說羅中陽吧?是為了薄總?”
她聽說薄行止得了精神疾病,瞧着長得英俊潇灑,其實不然。
“對,羅老先生居無定所,聯系方式就連最親密的人都不知道,聽說他和您的關系很不錯,我就特地來求葉老夫人幫幫忙。
”
阮蘇一番話講得極其誠懇。
“薄行止的病不能再拖,他發病的頻率也比以前要高,不管是薄氏集團還是南星航空,都需要他打理支撐。
若是他倒下,會有多少員工因此而失去工作,家庭寸步難行。
所以……他這個掌舵人是萬
萬不能出什麼差池。
”
她這麼說完,葉老夫人就歎了一口氣,“不管是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還是看在盛風集團的面子上,我都會幫你。
老羅他一生坎坷,這些年也不過是苟延殘喘,他已經不再給人看病。
不過……我還是試一試吧。
機會給你,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
”
她看了一眼吳媽,吳媽立刻會意去拿了一本通訊錄過來。
在這裡竟然還能看到古早的那種小筆記本一樣的通訊錄,讓阮蘇忍不住又是一怔。
“就是這個号碼,你記一下吧。
他能不能給薄總治病,就看你的了。
他性格固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你要有心理準備。
”
葉老夫人指着其中一個電話号碼說,“阮小姐,人活着就是這樣,不可能誰都一帆風順,也不可能誰就幸運到天。
我老婆子也活了這麼大年紀,什麼事情都看開了。
”
阮蘇笑起來,笑容明豔動人,“老夫人話雖如此,但是我瞧着你倒是沒有看開一個字。
”
“哦?什麼字?”
“情。
”
葉老夫人歎了一口氣,她知道阮蘇說的是什麼,親情……這是她這輩子都割舍不斷的東西。
阮蘇記下那個号碼,就站了起來,“多謝老夫人,以後葉家若有需要我阮蘇的地方,一定會不遺餘力出手相助。
”
“你這小姑娘,就欠不得人情,是不是?你這可不算欠人情,這是你拿自己的繡品換來的。
”大家都是聰明人。
阮蘇這話一出口,葉老夫人立刻明白是何意思。
“好了,我累了,你回去吧。
”
她也站了起來,沖阮蘇擺手。
阮蘇點了點頭,“多謝。
”
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這座寂靜的宅院裡。
葉老夫人則并沒有如她所言一般休息,反而站在原地,望着她離開的方向愣愣出神。
好一會兒,吳媽才提醒,“夜深了。
”
“哎,要是這孩子是我外孫女該多好。
可惜我沒這個福氣。
你說……這孩子究竟是誰家的啊?家裡有個這種孩子,真的是太有福氣了。
”
葉老夫人忍不住想到暗房裡關着的那兩個不成氣的東西。
她搖了搖,想她們做什麼?生氣!
“老夫人若是喜歡,可以認了當孫女。
再不然……我瞧着咱們家少爺……到時候,不還是你的孩子嗎?”
吳媽眼可不瞎,葉厭離壽宴上對阮蘇的維護,她可是看在眼裡。
他們家少爺多少年了,天天走的都是禁欲不談戀愛的路子。
急得葉老夫人那叫一個團團轉,親也不去相,戀愛也不去談。
就隻守着個鋼琴,這馬上又要進空軍部隊去訓練了。
這入了伍以後,怕是更難碰到個合适的小姑娘了。
“看她和薄行止那情深似海的樣子,又是找老羅的,薄行止又是替她收拾李美……哎!你說說這是什麼事?薄行止打了我們葉家的臉,我竟然隻生李美杏的氣。
我竟對阮蘇他這倆孩子生不起氣來。
”
葉老夫人歎了一口氣,
心裡對自己人的失望,對阮蘇的渴望和喜愛……如同潮水一般将她淹沒,淹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兇口窒疼窒疼的。
“若早知找回來是這樣子的母女倆……我……何必……”
“老夫人快别這麼說,至親骨肉不管怎麼樣,那都是皿濃于水。
阮蘇她再好,也是外人。
”吳媽趕緊安慰葉老夫人,“再說了,不是聽說薄總和她是隐婚,好像以前還鬧離婚,要不要我去找人查一下,看他倆究竟是離還是結?”
“你說的不錯,去查一下。
若她是單身……配厭離那是挺不錯。
”
葉老夫人心裡這才好受了一些,“快些去吧。
”
“是。
”
出了門以後,吳媽就斂去剛才那一臉的奴才樣,露出一個冷笑,立刻消失在了夜色裡。
葉厭離的别墅裡。
俊美的男人額前的那縷藍色仿佛都泛着乏意微微垂落在額前,沒有了壽宴上的意氣風發。
他所居住的别墅位于整個伯爵府的最深處,這裡最安靜也最豪華。
因為他喜歡彈鋼琴,所以極為喜靜。
而此時入了夜,他的眼前卻閃現了阮蘇的一颦一笑。
他在李美杏和他一起居住過的酒店房間裡,取到了一根李美杏的頭發,但是送去親子鑒定中心以後,他等了幾天。
鑒定中心卻告訴他,那根頭發上面因為沒有毛囊所以無效。
皿液是最好的證據,可惜他想弄到李美杏的皿液有些困難。
他總覺得李美杏和阮芳芳和伯爵府
格格不入。
他對阮蘇天生自帶好感,這種好感究竟是因何而起?
他真的特别想知道。
男人歎了一口氣,打開了電腦。
最近他準備托“隐秘而偉大”那個神秘的組織幫他查當年姐姐為什麼走失。
然而,他幾次三番下訂單,都被“隐秘而偉大”給退了回來。
他有些苦惱,再次登陸了“隐秘而偉大”的客戶下單平台。
這個平台也是他花大價錢才搞到手的。
他和往常一樣,進行了下單的一系列操作。
最後在酬勞上面,他選擇了二百萬。
他第一次選的是五十萬,可是被退回來,第二選的一百萬,依舊被退回來。
第三次150萬,還是被退回來。
難道是嫌他的錢少?
這一次他直接填了二百萬。
他剛下單沒一會兒工夫,就收到了一個隐藏了電話号碼的電話。
“喂。
”裡面傳來一個沙啞如同破鑼的男人聲音,“你想追查葉氏大小姐失蹤案?那個案子太久遠了,不好查。
”
“我可以加錢。
”葉厭離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對方的身份。
這是隐秘而偉大的人在聯系他!
“先生,加錢有時候也不一定能辦到。
我先問問我兄弟吧,如果他們願意接,我們就查。
”男人說完,就挂了電話。
葉厭離望着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幾十年前的事……是真的不好查。
就是因為不好查,所以他才會想到找“隐秘而偉大”這個神秘組織。
聽說這個組織什麼困難事兒都能
辦到。
伯爵府都查不到的事,他們真的能查到嗎?
而此時的阮蘇手機裡一個不經常騷,動的群,卻開始一個個的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