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塵封的真相（一）

　　  倘若換做是她，恐怕結局也和東嫻沒兩樣。

　　  “你都知道了？”

　　  楚寒笙微微側目，有些懊惱自己方才那草率的舉動。

　　  應該將信收好才是。

　　  “是。”

　　  李玉姝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我都知道了，所以你還想顧忌我的感受，轉身逃跑嗎？”

　　  “我……”

　　  楚寒笙難言地別過臉去，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可惜李玉姝並沒有給他台階下，隻是緊緊地盯著他，逼他說出心裡話，說出實話。

　　  而楚寒笙就這麽被凝視了足足半刻鍾的時間，終於妥協道：“你是我的妻子，在你面前，與你說起別的女人，你當真一點都不會介意嗎？”

　　  “當然會！”

　　  李玉姝大聲回答，然後在對方微怔的目光下，一字一句地說：“我還會吃醋，我會嫉妒，可我更怕的是永遠都走不進你的世界，得不到你的心！”

　　  她拋下一切，全然不顧後果地跟著他，為他生兒育女……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真情能夠融化他那塵封的心。

　　  她不怕他心裡有別的女人，就怕他連一個走進他心裡的機會都不給，那才是笑話！

　　  聞言，楚寒笙不禁揚起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你怎麽這麽傻？女人太坦率，是會吃虧的。”

　　  她的愛，隻會讓他有恃無恐。

　　  “那……”

　　  李玉姝忐忑地看著他，“你會讓我吃虧嗎？”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有那麽一瞬間……是窒息的。

　　  楚寒笙默默地將她摟進懷裡，低聲說：“不會，永遠都不會。”

　　  他發誓……

　　  ……

　　  又是一年寒冬。

　　  按照約定，不日後她便要以祈福的名義，永遠地離開大秦皇宮，離開這個曾經讓她倍感屈辱的地方……

　　  不過在離開之前，她還要與一個人道別。

　　  冷宮。

　　  這裡四季如冬，冷得讓人麻木，麻木到連自己還活著這件事都忘卻了。

　　  咯吱——

　　  沉重的宮門緩緩被推開，刺耳的摩擦聲頓時引來了一雙雙探尋又呆滯的目光。

　　  常嵐鬱扶著笙嬤嬤的手，打量了一眼這些衣衫不整的女人，低聲問：“聞妃人呢。”

　　  “回太後。”

　　  笙嬤嬤掃了一眼不遠處的破屋子，說：“聞妃就住在裡面，隻是……”

　　  笙嬤嬤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常嵐鬱微微蹙起了眉頭，用探究的目光盯了那扇搖搖欲墜的房門半響，低歎道：“罷了，進去看看吧。”

　　  “是。”

　　  笙嬤嬤低聲應道，然後率先上前將房門推開，一股酸臭味撲鼻而來。

　　  主仆二人紛紛用帕子捂住了口鼻，但仍然躲不過這臭味衝天的氣味，可見裡面的人有多邋遢。

　　  “太後。”

　　  笙嬤嬤忍不住回頭問：“咱們還進去嗎？”

　　  這臭味連她都難以忍受，更何況是她？

　　  “當然要進去。”

　　  常嵐鬱面無表情地說：“總要知道裡面的人是死是活吧？”

　　  說完，她便邁開步伐，直接走進了這間視線昏暗的屋子。

　　  誰知兩人剛進去，便透過細微的光線，看到了正坐在榻上發呆的女人。

　　  與以往神氣孤傲的聞妃相比，實在差得太遠了，險些認不出眼前這個似瘋似傻的女人，就是當年頗受寵愛的聞素月。

　　  “還記得我麽。”

　　  常嵐鬱幽幽的開口，讓面如死灰的女人緩緩回過神來，追尋著聲音的源頭，朝這邊看來。

　　  那穿著大紅色衣裙的女人定定地盯了她半響，輕聲道：“皇後？不，你已經是太後了。”

　　  想當初，她是多麽地深愛秦帝，可秦帝眼中……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就是一次又一次地背叛他的常孝皇後！

　　  哼，他對皇後和太子再好，最後還不是落得一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想到秦帝的頭顱被高掛在城門口三天三夜，聞素月就覺得心裡痛快極了！

　　  可惜……

　　  不能讓楚家和常家死絕了，真是太可惜了！

　　  “你在想什麽？”

　　  常嵐鬱盯著她那充滿憎意的雙眼，還未等對方回答，她便自顧自地說：“你在恨對嗎？恨所有人，還恨你那夭折了的兒子。”

　　  “我的兒子……”

　　  聞素月目光依稀地望著窗外的明月，低聲喃喃道：“對，本宮恨他，恨他為什麽早夭，若他還活著，本宮就不會落得今天這個境地。”

　　  有了兒子，她就能做高高在上的太妃！

　　  可她的兒子不爭氣，連做親王的福分都沒有，更別提能讓她這個母妃享受到榮華富貴了！

　　  “是嗎？”

　　  常嵐鬱輕笑了一聲，用帕子掩著鼻息，意味深長地說：“可據我所知，你的兒子……並不是病死的。”

　　  此話一出，那眼中滿是怨懟的女人猛地回過頭來。

　　  “你說什麽？”

　　  聞素月怔怔地垂下眼眸，一直喃喃著“不是病死的”這五個字，仿佛是在思考其他的可能性。

　　  還未等她想個明白，不遠處那雍容華貴的女人便說出了答案：“你的地位雖在我之下，但是嚴控平日的膳食還是綽綽有餘的，沒人有那個能力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投毒謀害。當然，本宮可不屑殘害皇子，而唯一有那個權力的人……”

　　  說到此處，她深深地看了聞素月一眼，“言盡於此，你應該已經明白了罪魁禍首是誰吧？”

　　  這句話，徹底地擊垮了聞素月最後那一點驕傲和自尊！

　　  “不！！”

　　  聞素月崩潰地衝她怒吼，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竟將面前的桌子直接掀翻，然後像一個瘋子似的搖頭否認：“不可能，這不可能……”

　　  那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不可能殺他！

　　  “為什麽不可能？”

　　  常嵐鬱漫步走到她面前，用帕子捏著女人的臉頰，強迫她直視著自己，“那個冷皿無情之人，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見聞素月一臉茫然失措，常嵐鬱繼續說出更加驚人的消息：“也許你太低估了那個人的絕情，為了阻斷各大家的勢力，他親口下令毒殺的皇子……不止你的雲兒一個。”

　　  說完，她便將女人的下巴狠狠甩到一邊，然後漠然地將已經髒了的帕子丟到了炭火之中。

　　  這是最廉價的炭，也是聞素月用一切換來的苟且偷生。

　　  不過這種不見天日的日子，馬上就要結束了……

　　  想到這裡，常嵐鬱對苼嬤嬤招了招手，示意她叫人將東西送進來。

　　  “是。”

　　  笙嬤嬤微微屈膝，然後轉身出去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