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袁朵朵跪在白老爺子的腿邊,哭得悲傷。
不大的小屋裡,被袁朵朵低低的泣喃聲填充着。
白老爺子輕輕拍撫着袁朵朵的後背,“孩子,爺爺尊重你的選擇:不會把你懷孕的事兒告訴白默那臭小子的。會替你保守好這個秘密。也會讓行朗他們替你保密的。”
袁朵朵隻是哭。
這一刻的她,并不僅僅是因為悲傷而哭;更多的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一個人如此的愛護她,尊重她的想法。
“爺爺有罪啊……當初白默那小子回來說:他用一千萬把你給擺平了。爺爺就想啊:你跟那些夜莊的女人也沒什麼不一樣!這回,爺爺真的看走了眼,真的錯了……”
來袁朵朵家之前,白老爺子當然會對她進行一個全面的了解。也萬分愧疚自己對袁朵朵之前做過那樣不好的認為。袁朵朵一邊哭,一邊直搖頭,“爺爺……我……我肚子裡的孩子,可能……可能不健康,會像我一樣,有殘疾。我……我真的不想讓它去拖累白家,更不想讓白家因為我而蒙
羞……”
“至于我跟白默之間的過去,就當是做了一場惡夢!爺爺,你讓我走吧……讓我自生自滅吧!”
袁朵朵做過麻雀變鳳凰的美夢,也希冀着電話灰姑娘被王子追求的童話,但這一刻,她卻什麼也不想了,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安靜的生下肚子裡的孩子。
不管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跟她一樣,有先天性的殘疾。
“朵朵,你這是在打我們白家的臉呢!無論孩子健不健康,爺爺都認!爺爺相信:以現代醫學的精湛和發達,會還我們一個健康的孩子的。”
這一回,袁朵朵沒有任性,以白老爺子幹孫女兒的身份,她接受了白老爺子的幫助。
可一系列高科技手段檢查的結果,卻讓白老爺子跟袁朵朵雙雙陷入了沉重的哀傷之中。
袁朵朵肚子裡的小家夥,并沒有遺傳到母親先天性的小兒麻痹症。而且袁朵朵的小兒麻痹症,本生就屬于母體營養不良後的輕微症狀,并不會影響到自己的孩子。
檢查出來的概率結果顯示:胎兒很有可能是因為父親方噬毒之後緻畸。
“爺爺,對不起……對不起……”
看到白發蒼蒼白老爺子在自己面前落淚,袁朵朵真的心疼急了。她真的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健康的,不讓白老爺子失望。
“丫頭啊,你又何錯之有啊!錯的是我白林楓,沒把白默這個小畜一牲教育好啊!”
當晚,白老爺子便把孫子白默叫回了白公館。
“跪下!”
白老爺子讓白默跪在了死去的父母排位前。
“又來這招兒?老爺子,這都多少年了,您能換個招兒麼?”
白默對這種下跪,已經起到了很頑固的免疫力。
“噗通”一聲,白老爺子卻雙膝跪在了自己死去的兒子和兒媳婦面前。
這一跪,着實讓白默給吓着了,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跪了下去。
“老爺子,您這是要幹什麼啊?折我的壽麼?”
等白默把老爺子顫顫巍巍的扶起來之後,老爺子又厲呵一聲,“跪着别動!”
第一次,白老爺子對自己的愛孫下了‘狠手’:他用皮帶将白默的後背打得皮開肉綻。
袁朵朵做出了一個決定:打掉肚子裡本就不應該存于這個世間的孩子。
要做出這個決定,的确需要莫大的勇氣。好在,有白老爺子陪伴着她。
如果此生注定孤獨無依,那也是她袁朵朵命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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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周日,雪落都沒有離開夏家半步。
原本這個周日,她是有機會帶着兒子林諾去淺水灣看望河屯的。可雪落卻選擇了留在夏家陪着夏以琴舔舐傷口。
類似于一種逃避。
無論是河屯也好,封行朗也罷,雪落都不想再一次的去招惹他們了。
自己跟孩子是何其的無辜?她隻想帶着自己的孩子過平平靜靜的日子。“雪落,不是我說你,你也太矯情了……封行朗做為一個父親,打自己的孩子一巴掌,純屬正當教育的範疇!你用得着當着兒子的面兒,打他親爹一耳光嗎?這不丢他封行
朗的臉麼?”
夏以琴喝了不少的酒,真個人醉醺醺的。
“在我眼裡:他封行朗的臉,并沒有我兒子重要!”
雪落抱住膝蓋,聲音淡淡的。
“有道理!男人都它媽混蛋!隻有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才是最珍貴的!”
夏以琴一會兒哭着,一會兒笑着,跟個酒瘋子似的。整個人像傻子一樣又哼又唱。
雪落靜靜的看着夏以琴耍着酒瘋……
周一早晨,雪落早早的起床,打理好兒子的吃喝拉撒之後,便早于平時二十分鐘牽着兒子的小手去坐公交車。
封行朗等着夏家的門外。
“親兒子,來,親爹抱一個。”
沐浴在晨曦中的他,像是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
“封行朗……”
一天多沒見着自己的親爹,小家夥像撒歡的小獵豹似的,朝親爹封行朗飛撲了過去;又像隻小考拉一樣,緊緊的攀附上了封行朗的勁腰。
完全沒有因為一天前的挨打而有絲毫的不開心。
直到這一刻雪落才意識到:他們父子之間,俨然有了一種皿濃于水的親情在維系。
自己真的是多慮了:以為兒子會因為挨了親爹的打而耿耿于懷。
而事實,卻并非她想的這樣複雜。
“混蛋封行朗,有沒有想我這個親親兒子?”
“當然有了!想得不要不要的!”
“想就對了!封行朗,從今以後,讓你有得想我這個親兒子呢!”
呼哧呼哧的,小家夥在聽到封行朗的這句話後,便從他身上掙紮了下來。
“從現在開始,我要讓你一個月都抱不到我,親不到我,隻能每天想着我!直到……你跟我親親媽咪道歉為止!”
然後後退到媽咪雪落的身邊,牽住了雪落的手。
“媽咪,我們走吧!”
“……”雪落有些無語凝噎:自家的兒子,都快成小人精了!小家夥居然想用這樣的方式,逼迫着親爹封行朗給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