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用一本正經的口吻問出這番話時,竟然帶上了嚴肅的意味兒。
完全沒有了輕浮之意!
“就一次!嗑東西的那次!”
白默呼哧着聲音,一副愛答不答的頹廢樣兒。
“就一次?呵,那你三天兩頭賴在袁朵朵的小籠子裡,就隻談人生、談理想了?”
封行朗是持懷疑态度的。
畢竟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都是幹柴卻沒有燃燒起烈火,這怎麼可能?
而且他們倆還屬于一回生二回熟的那種!
“真就一次……”
白默拉長着聲音,狠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想問:袁朵朵肚子裡的孩子有沒有可能是我的!這回真不是!真是她去美利堅弄的外國品種!”
“你慫成這樣,你家老爺子知道麼?”
封行朗已經不想評價白默的這種犯慫到不可救藥的行為。
“不知道……可能現在知道了吧!”
白默拉長聲音頹廢的歎息着,“再說了,要是再弄個畸胎,老爺子估計也活不成了!”
看來,袁朵朵的顧慮,還是有些客觀道理的。
“那你現在什麼個意思?是喜當爹呢?還是喜當舅呢?”
因為白老爺子已經收了袁朵朵做幹孫女,所以也就有了白默‘喜當舅’這一說。
這兩個稱呼,怎麼聽怎麼都是赤果倮的諷刺和挖苦!
“喜當個毛的爹啊?搞得本太子爺好像沒女人娶了似的,非要去撿袁朵朵那個半殘廢的破爛女人?!”
白默怒意橫生,直接把袁朵朵踩到了腳底闆下。
“那就開心點兒!别一副老婆跟人跑了似的萎靡不振樣兒!”
封行朗調侃着白默,卻疏導不了自己心頭的沉悶之氣。
“來,一口吹!誰換氣誰它媽就是孫子!”
在白默的提議下,三個人開始拼酒。
酒量最差的,當然是封行朗。
嚴邦千杯不醉是衆所周知的;而白默卻屬于那種扮豬吃老虎類型的。
最先喝趴下的,自然是封行朗。
白默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一邊打着酒嗝,一邊踉跄着走過來拍了拍嚴邦的肩膀。
“邦哥,兄弟我就幫你到這裡了!朗哥就任你處置了!嘿嘿,重振你雄風的時候到了,千萬别客氣!”
總的來說,白默根本就不是好人。像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玩得是不亦樂乎。
沒辦法啊!論身手,他敵不過嚴邦和封行朗;論智商,封行朗經常将他碾壓成死狗。
白默的膽子也僅限于邦着嚴邦為虎作伥。
而嚴邦的膽子遠沒有白默想的那樣豁達,尤其是在面對封行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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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河屯睡了個安穩的午覺之後,邢十二才将邢老五傳來的消息說出。
“義父,老五說,他跟老十一已經抓到藍悠悠了。”
河屯接過邢十二手中的拭臉毛巾,動作微微一怔,“這麼快就抓住了?”
“嗯。老五跟您請示:是要将藍悠悠就地正法呢,還是帶回申城讓您親自處理?”
邢十二将茶水遞送到河屯的手邊。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體貼入微的。或許在邢十二的心目中,他早已将河屯當成了自己至親之人。
河屯挺直着上半身,微微籲歎出一口濁氣。
“還是帶回申城吧!老七曾經那麼對待雪落母子,是應該讓她向雪落母子道個歉,賠不是了!”
“那好,我這就給老五回話。”
看來,雪落的那幾聲‘爸爸’并沒有白叫,河屯心裡至少已經有她這個兒媳婦的一席之地了。
“什麼時候了?”
喝了幾口功夫茶,河屯又一次的重複詢問。
“下午四點,再過半小時,十五就該放學了。義父,需要去接麼?”
河屯揮了揮手,“罷了!阿朗那小子正在氣頭上,還是少惹他!”
明明是想念自己親孫子的,卻還是隐忍了心頭的想念。
“十二,義父是不是老了?越來越兒女情長了!”
河屯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是感歎歲月如梭,也感歎命運的出神入化。
也驚歎于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尋找到了跟自己一脈相承的親生骨肉!而且還是跟自己心愛女人所共同擁有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同時也有了他自己的孩子,一下子榮升兩級的河屯,也是時候頤享天年。
隻是,身姿健碩且威猛的河屯,實在難以跟那些老态龍鐘的老者相提并論。
因為河屯看起來依舊老當益壯。
“義父,您一點兒也不見老。”邢十二給河屯捏着肩。
河屯活動了幾下筋骨,“等十五放暑假了,我們帶他一起回墨西哥。也讓他見識一下真正的槍林彈雨!”
“那您親兒子還不得跟您玩命啊!”邢十二打趣一聲。“說不定那時候雪落肚子裡已經有二娃了,阿朗那小子就顧不上十五了!這小夫妻兩不知道瞎忙活些什麼,竟然把我家十五丢給一條狗!對了,十五還給那條狗取名叫十六
……”
邢八進來的時候,河屯跟邢十二聊得正歡。
“義父。”
“嗯。陳老頭怎麼說?”
“陳局說:上頭早就對嚴邦有不滿情緒了。一直在找機會想全面查處他的禦龍城。”
“這光說不練,裝孫子麼?!我們送去的罪證,還不夠将他嚴邦給正法的?”
河屯愠怒而起。
“陳局的意思,是要我們再等等!一來,嚴邦在申城根深蒂固久了;二來,封行朗一直在暗中維護嚴邦的地頭蛇地位!”
“你的意思是說:連根拔除了嚴邦,會連累到阿朗?”
“這到不會!不過嚴邦、封行朗和白默,三個人向來互相扶持,超控着申城一半以上的金融機構和娛樂帝國。”
河屯神情微蹙,默着。
“還有,陳局要是真動嚴邦,您兒子絕對不會坐視不管!雖然我們隐藏了身份,但以您兒子的敏銳度,他早晚會知道是我們參與其中!”
“行了老八,你說的這些,我都考慮過了!”
河屯籲了一口氣,“可我一個做父親的,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跟一個取向不正常的,對阿朗圖謀不軌的變态糾纏不清吧?”
“……”
其實邢八想說:嚴邦這都被你給廢了,也怎麼不了您親愛的兒子不是麼?
“昨天晚上,阿朗是不是又去禦龍城了?”
“……”
“這三天兩頭的往禦龍城跑,就不怕别人說閑話嗎?!他自己可是有老婆和孩子的人!”
“……”
這親兒子聽不到;不是親兒子的義子們卻在替封行朗挨訓着。
其實邢八還想說:都什麼年代了,做那種事兒都不分跟男跟女了,您雖然貴為親爹,但也管不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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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諾小朋友歡天喜地的帶着好消息飛奔進了小喬的秘書辦公室。
“小喬,小喬,我親爹終于答應了:從今天晚上開始,你就可以住去我們家,陪我玩,陪我睡,陪我上學,陪我遛十六了!”
“那怎麼行?我還要上班呢!”
“小喬,你不用上班了!我會讓我親爹開你很高很高的salary!保證你花不完的!”
小喬卻笑了,“我之所以上班工作,不是salary高低的問題,而是為實現自我人生價值!并為之而奮鬥!”
“小喬,你不愛我了嗎?”
小家夥并不能完全聽懂小喬的話。
“你很可愛,我也很喜歡你啊!但我不是你的私人物品!小喬要工作,會找男朋友,還會結婚……所以呢,你還是去找合适的人給你當小保姆吧!”
“哼!你要是敢不住去我家、給我當保姆,我就讓我親爹炒你鱿魚!”
小家夥翻臉的戾氣,說來就來。
“那我隻能重新找工作了!”
“……”
在回封家的路上,小家夥一直蔫蔫的。
意料之中的事兒。
封行朗并沒有安慰兒子的小情緒,而是留給他自我消化。
“諾諾回來了?快讓媽咪親親!”
雪落早早的等在了客廳門口。
小家夥偎依在媽咪的肩膀上,看起來有些委屈,“媽咪,小喬都不愛我了。”
“沒事兒的寶貝兒,有媽咪愛你呢!媽咪會永遠的愛着我家親親兒子!”
“媽咪,親兒子也會永遠都愛你!”
這母子倆的感情,又是一段很好的升華。
雪落情不自禁的給身後的丈夫舉了個稱贊的手勢。
賴在封家的袁朵朵,吃得飽,睡得好,玩得歡;怎麼也看不出一個單親媽媽的‘怨婦’影子!
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個小時,他已經跟袁朵朵鬧騰成了一片。
每天的必修課就是:“大朵朵,你肚子裡的雙胞胎寶寶什麼時候才出來啊?我都等得不耐煩了!”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晨。
雪落跟往常一樣早起。
到不是說她有多麼的賢惠,隻是她着實享受給自己丈夫和孩子準備豐盛早餐的美好時刻。
雪落特别喜歡擺盤。尤其是早餐的擺盤!
或重口味,或小清新。
偶爾也會文藝範一下!
很有成就感。
在雪落看來,中餐将就‘色、香、味’俱全,既然‘色’排在第一位,當然會有它的道理。
弱弱的拍門聲傳來,雪落頓下了擺盤的動作。
安嬸做着糕點;莫管家正在後院裡修剪花花草草。
“我去開門吧。”雪落萬萬沒有想到,夠不着可視門鈴隻能拍門的小家夥,竟然是封團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