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國之君的豪氣,在此刻表露無遺,皇上大掌一揮,朝着身後的李德全說道:“李德全,立即傳朕旨意,按照玥丫頭說的,讓宮中所有的人,都将掌印印在白紙之上,呈交上來,命人一一對照?”
“是?”李德全低頭領命,迅速地退了下去。∷。~
安靜立于一旁的張雲澈,此時才明白,為何慕容玥讓他細心看護好玉佩,不讓其他人接觸玉佩。
原來這星月郡主,居然能夠從玉佩上殘留的指紋,查出是誰接觸過玉佩,斷出是何人在誣陷她?
世界上竟有如此天資過人的女子,而這個女子,還将看護玉佩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了自己。
這是不是說明了,她對自己是信任的?
想到這裡,張雲澈不禁微擡起頭,雙目火熱地看着那道風華絕代的背影,目中有着虔誠的仰慕?
一時間,張雲澈隻感覺到手中捧着的食盒,比世間最珍稀的瑰寶,都要來的珍貴。
若是可以,他多麼希望,時間就停留在此刻,不要再走下去,這樣,他與郡主之間的關聯,便不會被切斷。
心神向往之間,張雲澈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上一涼,一種心悸的感覺讓得他的神智一驚,從美好的想念中清醒過來。
順着讓他心悸的感覺望去,張雲澈望進了一雙深若幽潭的星眸中,那雙星眸無喜無怒,卻生生讓得他的渾身出了一身冷汗。
宸王看着下方的張雲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痕,白皙的玉指輕輕地敲在座椅的扶手上,雖不曾發出聲音,卻仿佛巨鼓一般,敲擊進了張雲澈的心底深處,讓得他不由自主地底下了頭,不敢再直視宸王,更不敢在心中對慕容玥再有半分想念。
宸王見此,目光一閃,淡淡的嘲諷閃過,卻也不再理會張雲澈,而是将目光轉回了慕容玥的身上,嘲諷不再,隻餘溫情與些許惱怒,這個丫頭,還沒有及笄呢,就桃花遍地開了,不但有之前那個有眼無珠如今心懷不軌的耶律風,現在又多了張雲澈這麼一個滿心仰慕的爛桃花。
看來,讓這丫頭以真實的容貌出現在外人面前,還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早知如此,就該讓星木做一個普通姿色的面具讓丫頭帶上才對。
對于一直投于自己身上那股之前帶着怒氣的目光,突然化作了幾許哀怨,慕容玥有些納悶地眨了眨眼,不待她細思北辰星這隻腹黑狐狸又在腹诽些什麼,便聽得皇上問道:“玥丫頭,這人手掌上的指紋好印,可是這玉佩之上的指紋,又如何能夠看得到呢?”
慕容玥笑意淺淺地道:“還請皇上讓人到禦廚房内取些鹽,一把圓潤的夾子,然後再拿一個可以燃炭的爐子給臣女?”
“朕對玥丫頭的法子真是越來越期待了?”皇上點了點頭,一旁立即有人退了下去取慕容玥所要之物。不久食鹽與炭爐便由一個太監送了上來。zsvh。
慕容玥讓人将炭爐點着,而後便耐心地等着宮中之人的掌紋送來。
皇宮之内的辦事效率自然是非常高的,不出多久,李全德便帶着幾個手捧印滿了掌紋的白紙的太監進來。
帶着欽佩驚奇的目光看了一眼慕容玥,李全德便朝皇上禀報道:“皇上,奴才已經令人将宮内所有人的掌紋都收集了上,如今,隻差……隻差這廳内之人的了?”
“嗯?既然大家的掌紋都印下了,你等也将掌紋印下吧?”皇上很是配合慕容玥的說道,而後又問向李全德:“可有人的掌紋相似的?”
“回皇上的話?”李全德面上也是一副驚歎的模樣,再次欽佩地看了慕容玥一眼說道:“奴才已經令人細細對照,沒有任何人的指紋會相同,這星月郡主所言,果然沒有錯?”
“當真?”饒是皇上之前對慕容玥的話已經信了幾分,此刻也不禁激動地站起身來。
能夠掌管一個國家,他自然不是愚昧之人,立即從這個消息中敏感地發現了其中的價值,若是慕容玥真的能夠從人們接觸過的物品中提取出指紋,那麼,今後查破案件,就會容易了許多?
此刻,廳内之人也已經将自己的掌紋都印在了白紙之上,交給一旁候着的太監。而後亦是目光複雜地看着慕容玥。
慕容玥若是真能夠提取掌握,那麼,今後,她們再想要通過一些不光明的手段來獲寵,隻怕更要小心些花心思了?
任何事情都是這樣,對一些人有利,自然也會弊端于另外一些人。
幾位太監恭謹地接過,而後提筆在白紙空白之處記下了掌紋所屬之人。
宸王的面色一直淡然無波,隻是一雙星眸愈加璀璨流溢地看着慕容玥,直至此刻,他才将一顆心放入了肚子裡。
雖然心知慕容玥不會讓自己失望,但關心着她的心卻怎麼也放不下,此刻答案已出,他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更是自豪萬分。
這就是他的玥兒,他的丫頭,相對于她的智慧,那絕世傾城的容貌,已經顯得沒有那麼重要。
天知道她剛才那種自信的神采與睿智的模樣,是多麼得讓人着迷?剛才的那一刻,他是多麼想要将慕容玥擁入懷中,不讓他人看到她的風采。
似乎感覺到身旁的宸王有些亂了的心神,皇上滿目寵溺地看了眼自己的兒子,緩緩坐回椅子上,輕輕拍了拍宸王的手,滿意地看到宸王絕色的容顔上染上幾許熏紅,趣味地一笑,而後将同樣寵溺的目光放在了慕容玥的身上,聲音親切地說道:“玥丫頭?如今宮中所有人的掌紋都在此了,就差朕與星兒的了?是不是也需要讓朕和星兒也給你印上一份?”
聽得皇上玩笑般的話,衆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氣,概因這蓋上掌紋,是因為要查出偷竊玉佩之人,隻要是被查過的人,都是因為有着嫌疑。
若是皇上也印上了一份,豈不是說明了,皇上也有嫌疑?
普天之下,誰敢有膽子去懷疑皇上?
慕容玥清然一笑,有些嗔意地說到:“皇上是故意拿臣女開玩笑吧?臣女哪裡敢要皇上的掌印?至于宸王爺,臣女相信,以宸王爺對臣女的維護,自然不會是那陷害臣女之人?”
印而目看。宸王聽得慕容玥的話,滿意地勾起一抹魅惑無雙的笑容,顯然對慕容玥話中的維護與信任很是受用。
不錯,雖然這丫頭爛桃花到處開,但至少知道自己才是真心疼她的,這些日子的苦心沒有白費。隻是,還得讓這丫頭加深這個意識才是,否則又像之前那般,一有風險之事,便把自己排除在外,可就不行了?
“嗯,這便好,那你且開始讓玉佩隻上的指紋顯露出來,讓朕看看?”皇上對慕容玥話語中的嗔意自然聽了出來,見得慕容玥流露出丫頭姓子,不由朗聲一笑,開口說道。
“是,臣女遵旨?”慕容玥回道,而後走至一旁的桌子上取過一隻幹淨的茶壺,将食鹽放入茶壺中,而後将茶壺放在燒熱了的炭爐上。
做完這一切後,才來到張雲澈的面前,輕聲道:“多謝張侍衛長助我看護玉佩了?”
張雲澈聽到慕容玥與自己說話,身子微微一顫,才想擡起頭來看向慕容玥,卻又似想到了什麼,強自壓下了擡頭的欲望,恭謹地低着頭,将食盒雙手捧至慕容玥的面前道:“郡主之令,屬下幸不辱命,萬萬當不得郡主感謝?”
慕容玥有些奇怪看着突然變得恭敬拘謹了許多的張雲澈,心中隻道是皇上的威壓太重,才會讓得這個侍衛長由之前的不卑不亢,變作了如今的小心謹慎。
接過了張雲澈手中的食盒,慕容玥轉身朝皇上說道:“這個食盒自那宮女小敏交給送臣女出宮的畫眉手中後,臣女與畫眉都不曾打開看過,直至碰上了周嬷嬷和張侍衛長。而周嬷嬷和張侍衛長在打開食盒後,也隻是看了眼玉佩,并沒有伸手觸摸過玉佩。”
皇上聽聞後,看了眼張雲澈與周嬷嬷,二人立即躬身道:“郡主所言沒錯?奴才(奴婢)隻是看了眼玉佩,并沒有伸手摸過?”
皇上見此,點了點頭,說道:“玥丫頭,快些讓那些指紋顯現出來?”
饒是以皇上這般見過大場面的人,此刻也不禁有些急切地期待着慕容玥接下來的舉動,畢竟,讓人接觸過的東西,顯露出指紋痕迹,在他想來,不亦是一件玄乎其玄的事情。
“臣女這就開始?”慕容玥回道,而後也不再耽擱時間,當着大家的面,将食盒打開,而後用夾子輕輕地夾起那塊玉佩,放在已經化開的鹽水上方,輕輕地翻動着,讓鹽水上方含碘的蒸汽熏着玉佩。
此時,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塊玉佩之上,目光一眨不眨,此刻慕容玥的舉動,對于他們來說,每錯過一個鏡頭,都是一種莫大損失。
在衆人的期待之下,玉佩上漸漸地顯露出一淡淡的紋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