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起身走到門口,移開了門闩,将房門打開。
但誰料,她才剛剛拉開了房門,突然覺的一陣天旋地轉,眩暈的讓她又想吐。
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打橫抱了起來。
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擡頭,便看到了他那張美的原本像是不食人間煙火一樣的臉。
隻不過此刻,他的眉宇間染上了愁緒,雙眉微微蹙着,一雙眼睛并沒有看她,但眼中卻閃着愛憐的波光。
昨天的氣還沒消,顧婉原本以為他已經走了的,誰知道他去了哪裡,或許去了李思恬那邊也說不定。但她想不到的是,才一開門,竟然會看到了他,還被他給抱住了。
顧婉自然不從的,不停地掙紮起來,就要掙脫了。
甯卿的眉頭簇的更緊了,三步并作兩步,抱着她送到了床上。
他将他放下的動作很輕,縱然顧婉一直在亂動,卻依然沒有讓她傷到。
才一挨了床,顧婉便抓起一隻枕頭,向他砸了過去。
“你走啊!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顧婉砸了一個不夠,又抓起一個砸了過去。
甯卿将她扔過來的兩個枕頭全都接住了,又不聲不響地放了回去,甚至扶着她躺下,還為她蓋了被子。
顧婉自然不從,她現在真的不想看見他,看見他就不由得要生氣。
甯卿沒有理會她的亂動,隻按住了她的身子,不讓她亂動。
他垂眸凝望着她,見她的面頰消瘦了不少,下巴更是尖俏了,不禁一陣心疼。
她的面色本是蒼白的,但或許是因為剛才的發怒,帶上了幾分紅暈。
顧婉瞪着他,他這樣鉗制着她,她自然動不了了。
但他是要做什麼?一句話不說,是覺的她一定會理解他的嗎?他哪裡來的自信?再說了,她為什麼要理解他?他有什麼值得她理解的?
難道他要納妾,還要讓她來理解?簡直笑話!
誰料,正當顧婉心中憤憤的時候,卻見他突然俯下身來,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
吻過之後,他的唇便離開了她的額。
“我已經把她送走了。”他在她耳邊,柔聲說道。
說的是誰,顧婉自然知道。
顧婉本想不搭理他的,但禁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問道:“送哪裡了?”
“母後那裡。”
顧婉冷笑:“你是想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收了她?”
甯卿無奈,這女人是什麼思維?
“不是。”他回道,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她是李襄的孤女,李襄為救我而死,死之前的時候曾向我托孤。”
“所以你就要娶了她?”顧婉又嘲諷似的說道,“還有深山小木屋呢,孤男寡女的,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不管怎麼說,她既跟你單獨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反正是毀了名聲了,所以你就更該娶了她是嗎?”
說到最後,顧婉擡高了聲音,簡直是用吼出來的。
在旁人看來,可不就是這樣?碰上這樣的事,李思恬的名聲便毀了,所以沒别的辦法,隻能娶了她。
但誰料,她這話剛剛說完,竟見甯卿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讓顧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還笑?笑什麼笑?是她說對了嗎?
甯卿不是在笑她說對了,而是恰恰在笑她說錯了。
“她已經沒了親人,我把她帶回來,原本是想送到母後身邊,等她過了孝期,就要母後為她找個好人家嫁了。”
顧婉聞言,眨眨眼睛反問一句:“就這樣?”
甯卿點頭,要不還能怎麼樣?
但顧婉還是不相信,昨天她試探李思恬的時候,她明明是一副嬌羞的樣子,難不成,還是裝出來的?
顧婉轉過頭去,不理他。
“我已經讓人把她送走了,你要是還不放心的話,我這就讓母後給她訂下婚約。”甯卿又說道。
顧婉又冷哼一聲:“訂下婚約有什麼用?你要是想要,不還是可以搶回來的嗎?”
“我不敢。”甯卿輕笑着回道。
“你有什麼不敢的?”顧婉冷言反問,但她自己都沒注意的是,聲音已然柔和了下來。
“家有悍妻。”
“說誰呢?”
甯卿再次輕笑一聲,将她摟到了懷裡。
顧婉也不再掙紮了,原來這一切,昨晚讓她心傷的要死要活的,竟然隻是場誤會。
不過也不能全說是誤會,起碼,她覺的李思恬是當真了。
“但是她好像很想嫁給你的樣子。”顧婉被他抱在懷裡,又别别扭扭地說道。
自己的夫君被人觊觎,當然心裡不舒服了。
“你家夫君太優秀,我也沒辦法。”甯卿低低笑着回道。
顧婉在他腰間捏了一把:“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甯卿将她作亂的小手握住了,在掌心裡不停地摩挲着。
“現在好了嗎?孩子還鬧不鬧?”甯卿又問道。
顧婉白他一眼:“你還知道問啊?寶寶都有意見了。”
這麼長時間了,他竟然才想到問一問她肚子裡的孩子。
甯卿淡然一笑,沒有回話。
還是先搞定寶寶他娘才是正經。
“我聽說你受傷了,好了嗎?有沒有什麼後遺症?”顧婉突然想了起來,昨天李思恬說他受傷了,便趕忙問道。
甯卿微笑着搖頭:“早已經好了。”
顧婉這才放下了心,聽說是碰到了頭,要是真留下什麼後遺症的話,那可就糟了。
不過見他現在,哪裡還有半點後遺症的樣子?
顧婉被他抱在懷裡,幸福地依偎着,感受着他溫暖的體溫,突然就覺的一顆心全都踏實了下來。似乎這段時間以來,受的所有委屈,也全都抹平了一樣。
“好想你。”突然,她聽到他在她耳邊低語呢喃。
說着這話,他不禁收緊了雙臂,将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顧婉回抱着他,她也一樣,很想他,說不出的想。
兩人緊緊相擁了一會兒,顧婉又問道:“你不用進宮去見母後的嗎?”
太後盼他回來的心情,一點都不比她少。
但才說完這話,顧婉的面色又暗淡了下來。她又想起來了,李思恬現在可是在太後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