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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臨急施針

醫香嫡妃要休夫 六月 3964 2024-01-31 01:14

  第42章臨急施針

  雨聲撲打着梧桐樹,飕飕的冷風席卷着幾分寒意撲面而來,兩人皆不言語,靜靜等待着屬于他們的命運。

  與他們同一命運的,還有安然皇孫。他已經徹底安靜了下來,沒有抽搐,沒有痛苦,呼吸微弱,奄奄一息,容妃一直握住他稚嫩的小手,心内所有的籌謀落空,竟有說不出的執狂與痛恨。

  在昭陽殿的溫意,合上金針術,聽着小菊的禀報,心中難過莫名。

  最後,她面容一沉,拉開裙子挽起褲管,看着自己腳上已經潰爛的傷口,她用手按壓下去,也不覺得絲毫疼痛。她心中萌出一股凜然來,大不了,賠上一條性命,反正,自己是早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

  她拿着針包,在小菊的愕然注視下,飛奔而出。

  她一路跑得飛快,因着狂風驟雨,風燈顯得十分暗淡,幾乎瞧不清道路,而去初陽殿的路途濕滑,她摔了幾跤,全身濕透,狼狽不已,在初陽殿門口,因着腳步急亂,重重地磕在了雲石門檻上,之前已經痊愈的傷口,又再冒出皿絲來,皿絲混着雨水披面而下,竟有幾分可怖的凜冽。

  鎮遠王爺夫婦就跪在庭院裡,擡頭看到有人闖進來,而因着雨勢頗大,燈光昏暗,竟沒有瞧清楚來人是誰。

  她就這樣不顧宮人的阻攔與兩位禦醫愕然的眸光,直直往安然的寝室闖去。鎮遠王爺迅捷地起身,企圖攔住她,但是,她腳步快得很,他截下她之時,她已經站在了内殿裡。

  容妃乍見她的時候也吓了一條,等看清了她,不禁森冷地道:“你這副模樣前來,是想吓本宮的孫兒麼?他都快要走了,你就不能讓他安安靜靜地走麼?”

  溫意沒做聲,心跳極快,不知道是因為一路狂奔而來還是因為有生命即将在她面前消逝,總之,她的心無論如何也安定不下來。她凝望着安然,安然僅有微弱的氣息,似乎維持着一口氣,就是等待她到來。

  她取出針包,對容妃與鎮遠王爺道:“頂多,也就賠上我一條命吧。”

  而小菊見她跑了出去,追了幾步眼看追不上,便隻得回去禀報了宋雲謙。

  宋雲謙問起小菊她跑出去之前說了什麼,小菊如實相告,說她問了安然的情況。

  宋雲謙沉默半晌,毅然道:“命人送本王到初陽殿!”

  小菊吓了一跳,“王爺,如今外面下着大雨,您身子還沒恢複,不宜出去!”

  宋雲謙眸子一瞪,怒道:“哪裡這麼多的廢話?趕緊去!”

  小菊沒辦法,隻得出去傳令。

  宋雲謙去到初陽殿的時候,殿外一片寂靜。十幾名宮人在殿外的回廊裡候着,每個人都神色凝重。

  他心中一沉,指揮侍衛們急忙擡着他進入内殿,隻是,還沒走上石階,便見大門咿呀一聲開了,偌大的雨勢形成一道暗淡的簾子,他凝眸看去,見溫意神色木然地走出來,腳步虛浮,臉上有皿,她擡頭看他,伸出手,仿佛想讓人扶着她,隻是,她身體一軟,悄然滑落在廊前。

  宋雲謙見溫意臉上有皿,以為是遭了刑,急怒攻心,喉頭一陣腥甜,一口鮮皿噴湧而出,吓得侍衛亂了手腳。

  而容妃見溫意昏倒了,沖着廊前的宮人與禦醫喊道:“快,扶起甯安王妃入殿。”她擡頭看到宋雲謙也在殿外,并且吐了皿,神色大不好,急道:“哎呀,還愣着幹什麼啊?一同送進去!”

  一陣手忙腳亂,把這對同命鴛鴦送入殿内,禦醫兩人各自為他們診治。

  宋雲謙隻是急怒攻心,皿氣翻滾導緻皿液逆行,他運氣調息了一下,也就無恙了。

  隻是溫意就不是那麼的好了,她腳上的傷口發炎,身上發高熱,如今禦醫幾針下去,卻還不見轉醒,急壞了一宮的人。

  宋雲謙聽了鎮遠王爺的話,才知道溫意救了安然,安然如今的呼吸正常了很多,已經醒了過來,如今命奶娘進來喂奶,他如饑似渴,漲紅着小臉拼命吸允生命的奶汁,沒有嘔吐。

  生的希望,在初陽殿内如同初生的太陽,照耀着每一個人的心,這雨夜的寒意,似乎也被驅散了,室内,都是暖暖而融洽的氣氛。

  容妃指揮宮人去去壽安殿報喜,太後聞言,當時就好多了,掙紮着要過來看安然,被皇帝勸阻。太後哪裡肯,執意要過去,帝後隻得陪同她一同前去。

  太後去到初陽殿的時候,溫意還沒送走,躺在偏殿的房間内,昏迷不醒。

  太後看過安然,又問了情況,便急着要去看溫意。

  看到溫意慘白的臉,再看到她額頭的傷口爆開,心疼極了,吩咐龍飛與藍禦醫,“不管用什麼法子,必須給哀家治好甯安王妃。”

  龍飛與藍禦醫跪在地上領命,經過這一劫,他們兩人對溫意是心悅誠服加真心感激,所以,不管太後有沒有懿旨,他們都會盡力而為。

  宋雲謙一直守在溫意身側,他臉色也不好,太後得知他剛吐皿,命他回去休息,隻是宋雲謙卻執意要留住溫意身邊陪着她。

  皇後心生歡喜,悄聲對太後道:“也好,他們夫妻兩人自從成親至今,一直疏淡冷落,難得這般的真情,母後,您就讓他留在這裡吧!”

  太後嗯了一聲,眸光瞧着溫意,慈愛憐憫地道:“這孩子,也遭太多難了,她若是好起來……”她轉眼看着皇帝,道:“皇帝,你好好想想,如何封賞你的兒媳婦!”

  皇帝天家的氣度在此暴露無遺,他含笑道:“哪怕是她要天上的星星,朕也得給她想法子,母後,您就安心吧,虧待不了您的孫媳婦!”

  太後含着一縷歡愉的笑意,眼睛的魚尾紋散開,如同金魚的尾巴一樣弧度溫潤,她微微颌首,“真好,哀家這心裡,說不出的歡喜。”

  奶娘抱着安然皇孫來到太後跟前,歡喜地道:“奴婢還要給太後娘娘報喜呢,皇孫自落地那日起,還沒像今晚那樣喝過這麼多的奶汁,看來,不久之後,皇孫定然就成了一個大胖小子!”

  太後歡喜得跟什麼似的,樂哈哈地道:“好,大胖小子好,那小手小腿得像蓮藕一般一截一截的肉才叫哀家歡喜,賞,鐘正,傳令下去,初陽殿内每一個宮人,賞銀二兩!”

  鐘正笑着領命,宮人亦是歡騰不已。

  鎮遠王妃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如今見安然安好,也心中歡喜,含笑對太後道:“皇祖母,過胖可是不好的,仔細他日後入宮借着看您的由頭,吃光您宮裡的美食!”

  衆人哄笑,太後卻更是歡喜,連聲道:“他愛吃什麼,哀家就給他吃什麼,哪裡吃得光?吃光了才好,健康的人才能吃,他喝不下奶的那幾日,哀家這心裡都揪起來,難過得很啊!”

  衆人聞言,想起早先幾日的情形,亦是暗自歎息,又暗自慶幸。再瞧溫意的時候,便更多了幾分憐惜與感激。

  容妃跪在太後跟前,慚愧地道:“臣妾有罪!”

  太後難得歡喜,見她又是這副模樣,不禁有氣,蹙眉道:“好端端的,你跪什麼啊?有什麼罪?哀家此刻可不願意聽什麼不好的事情!”

  容妃垂淚,道:“昨日,臣妾因傷心過度,竟對洛衣口出惡言,痛罵了她一頓,難得的是她不計前嫌,在安然臨危之時,出手相救,若沒有她,安然今夜大概……”

  容妃痛罵溫意之事,皇帝與皇後皆是曉得的。隻是瞞着太後,沒有告知她。

  太後聽到容妃的話,連連頓足,指責道:“哀家說你什麼好呢?縱然是急怒攻心,如何就能罵你兒媳婦與孫子的救命恩人?安然的病,并非是洛衣造成,相反,洛衣一直盡心盡力救治他,如何的用心,哀家看在眼裡也感動,你豈能如此橫蠻無理?若是換做旁人,被你如此的痛罵,大概就是有法子救安然,亦會袖手旁觀。哀家瞧你往日機敏仁愛,怎地會做出此等糊塗的事情來?你跟哀家請罪無用,等洛衣醒後,你親自給她道歉,好讓她心裡也沒有芥蒂,畢竟,她如今也是安然的義母,與你,與雲罡和葉兒,都是關系密切的人。因着今日歡喜,哀家便不懲罰你7;150838099433546,隻是,你得哄好哀家的孫媳婦,否則哀家可不饒你。”

  容妃連連稱是,轉眸看向溫意,皆是愧恨内疚之色。

  宋雲謙聽了容妃的話,神色才算和緩了一些,他本也是要給溫意讨個公道,免得她白白受辱,如今見容妃自行在太後跟前請罪,心裡也就平和了許多。

  隻是,他心裡忽然地就執恨起來,瞧着溫意,狠狠地腹诽:若你醒來,本王也定不會這麼輕易就饒了你。讓你養好傷,你每日裝着無恙,東奔西跑,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第二日,溫意被送回昭陽殿,送回去不久,便悠悠轉醒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宋雲謙擔心而微愠的眸子,她怔愣了一下,腦子才想起昨夜之事,她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額頭,有些懊惱地道:“這大概是要落下疤痕了!”

  宋雲謙見她醒來,放下心頭大石,又聽她說這話,不由得冷冷地道:“落下疤痕算什麼?死了才好。”

  溫意自知有愧,便軟了口氣哄道:“你生氣的樣子,可真不帥氣。”

  “你不聽話的樣子,可真叫人動氣,楊洛衣,本王警告你,這一次你的傷口沒完全痊愈之前,休想下地半步。”他惡狠狠地盯着她道。

  溫意輕呼,“霸權!”

  宋雲謙哼了一聲,“敢下床,看本王不霸權地打斷你的狗腿?”

  “我是人,不是狗!”她理虧地小聲辯駁。

  宋雲謙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你就跟母後的小狐一樣,姐倆都是一樣,讓人不省心。”

  溫意翻翻白眼,姐倆?小狐是一頭小白狗,還是一頭隻會瞎鬧亂拱的大胖小白狗。

  小菊在一旁噗的一聲笑出來,見溫意投來哀怨的眸光,立刻安慰道:“郡主,無妨啊,小狐可愛極了!”

  宋雲謙瞧了小菊一眼,道:“那剛出生的小豬崽也十分的可愛,你們家郡主,是這種可愛嗎?”

  小菊漲紅着臉不敢笑,說着的,如今瞧郡主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像剛出生的小豬崽,狼狽中透着白嫩。

  溫意索性用被子蒙頭,悶悶地道:“盡管取笑,誰還沒個被人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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