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默是哭着沖進柔儀宮的。
這次沒有任何人阻攔,上次她離開之後陳元慶就下令,任何人不得阻攔京默的進入。
京默沖進了柔妃的寝宮,陳元慶正一臉包地坐在柔妃的床畔,聽到身後的聲音他猛地回頭,京默看着滿臉包的陳元慶全然沒有了之前的驕傲英俊,心底不由樂了,但是眼睛裡的淚水還是不停地落了下來。
“大英雄叔叔,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是重樓他害我,我沒想到會連累了你,我對不起你,我……”京默說話的時候眼淚不停地往下落,陳元慶看着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心疼得不得了,他起身就将京默抱在了懷中。
“好孩子,别哭了,叔叔不怪你。”
原先凝結在心頭的懷疑和淡淡怒火都被京默的淚水澆滅了,他此刻隻想抱着京默,好好地安慰她。
他從來沒見過陳雨竹哭成這幅樣子,所以在哄勸的時候也有些手足無措,他隻能說出自己心底最真實的聲音,他不怪她。
“不是我,是重樓,他使壞,他在我身上放了蜜蜂的引子,他經常這樣欺負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那引子會落到你身上,如果知道你會被蜇,我肯定不會逃的,我錯了,我……”京默一邊哭着流淚,一邊心底得意地為重樓點蠟。
重樓竟然敢威脅自己,就應該想到自己不會輕易就範,所以讓重樓背鍋,京默心底很是理所當然。
“我會揍重樓一頓的,我們都不想得罪你,我們……”京默欲言又止,說完話之後就眼巴巴地看着陳元慶。
陳元慶見京默一直在解釋,心底已經認定了她的無辜,也知道了她的愧疚,所以京默說什麼已經無關緊要,他笑着抱着京默,輕輕拍打她因為抽噎在顫抖着的身體,小小軟軟的身體,讓他的心再次化成了一汪春水。
“好了,不用說了,我相信你不會害我的。”
陳元慶自然相信京默,這樣一個軟軟糯糯的小姑娘,古靈精怪又善良可人,她怎麼可能想出用蜜蜂來蜇自己的主意。
現在想想,被蜜蜂蜇的大包能留在自己臉上,沒有落到京默臉上,這才是天大的好事。
想到此時臉上和脖子上的痛楚都是代替京默,陳元慶覺得痛都輕了不少。
“嗯嗯,叔叔最好了,叔叔是天下最好的人,京默以後也要嫁叔叔這樣的大英雄。”
陳元慶的話讓京默徹底放下心來,她毫不吝啬地誇贊陳元慶,那軟糯又清澈的話語,讓陳元慶心情舒暢不已,那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驕傲和得意。
京默擡手輕輕撫上陳元慶臉上的大包,疼痛瞬間直襲陳元慶的心頭,但是看着京默雙眼中的疼惜,他竟然不舍得阻止。
“叔叔,很疼是不是?”京默說着話,眼底的淚水再次湧了出來。
“不疼不疼,叔叔不疼,你都說了,叔叔是大英雄,大英雄不怕疼的,之前我在戰場上受傷,流很多的皿,疼得直冒冷汗……”陳元慶柔聲說着,思緒卻回到了當年,自己從戰場上得勝歸來,陳雨竹看着自己的傷痕輕聲問自己疼不疼的樣子。
那時候的妹妹比京默大很多,但是眸子裡的疼惜卻是相同的,你疼惜的神色讓他鐵石一樣的心都變成了一汪清泉,此時,他恨不得将自己整個世界都捧到這美好的女孩面前。
“那叔叔你在戰場上肯定很勇猛,可以給京默講講你的故事嗎?”京默滿眼期待地盯着陳元慶。
陳元慶自然不忍心拒絕京默的請求,他将自己從小卒子第一次立功的事情講起,一件一件,一樁樁,仿若昨日一般,在他嘴裡緩緩吐出,那些皿腥和狼煙漸漸遠去,可是聽他故事的女孩,眼中卻帶着憧憬,帶着仰慕,極大的滿足了陳元慶心底的驕傲。
重樓趕過來的時候,隻見到京默小迷妹一樣伏在陳元慶的膝頭聽他講當年叱咤沙場的故事。
看着一臉陶醉與自豪的陳元慶,重樓心底不由得為他擔憂,被京默純潔外表迷惑的人,結局總是慘淡的,比如說南山城的陳大胖子,他手中的零食最後總被京默騙走,,比如說南山城的李二狗,那個觊觎過媽媽的男人,最後被他們一群孩子胖揍一頓。
不過對于陳元慶的上鈎,心底除了嫉妒之外,重樓心底更多的是安心,相信有京默這個潤滑劑,父皇和陳元慶的關系應該不至于像之前那樣劍拔弩張,最起碼不會針鋒相對。
隻是重樓不知道,在他們孩子的世界,因為一個人就可以改變的敵對關系,對朝堂上的博弈沒有任何的影響。
而重樓更不知道的是,因為京默努力做出的和陳元慶的友好,讓陳元慶在最後關頭放棄了一直以來的堅持,隻是這都是後話了。
而此刻,在采薇宮中,同樣有一位小迷弟正跪在地上崇拜地看着溫意。
“師傅,安然明白師傅的用心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再研制毒藥,除了救人性命,絕不接毒藥。”安然地話語很虔誠,他認真地看着溫意,眼中坦蕩,不帶任何虛情假意。
溫意已經控制不住心頭的狂喜,她盼着安然會想明白,卻沒想到,安然會明白的這樣快。
“師傅,京默招引蜜蜂的事情徒兒沒有參與,我不會再用自己的醫術為師傅招惹任何的7;150838099433546麻煩,以後也不會用醫術害人。”安然跪在溫意的面前認真保證,溫意控制不糊地眼含熱淚。
她喜歡自己這一身的醫術,在死亡來臨的時候,除了想要幫助宋雲謙擺脫困境,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為金針術找到傳人,現在,安然就在自己面前,他有着和自己一樣的從醫理想,有着一樣的堅持,而且他還有天分,是難得的繼承人。
“安然,如果那人十惡不赦,或者危及你的性命,你可以用醫術殺了他們,但是除了這兩種情況,别的最好不要用。”溫意輕聲說着,眼底卻是無法掩蓋地溫柔。
“師傅放心,安然不是愚蠢的人,不會被人害了性命,一個醫生首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救治更多的人。”安然感受到了溫意的情緒,所以說話的時候心底也沒了之前的沉重,他輕松的說話,嘴角全是笑意。
“安然,你起來,我和你的諸葛師傅正在讨論一些難解的毒,你一起聽聽。”溫意笑着扶起安然,輕聲對他說話,今天他們談論的毒可能是安然以後也要面對的,所以這樣難得的機會她不希望安然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