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的身影,輕輕降落到地面上,随意悠閑地環着兇,似乎有些懶洋洋地往身旁的樹幹上一靠,那雙紫色的夢幻眼眸,帶着不耐,帶着慵懶,帶着幾分高傲和譏诮,斜眼瞥了騎在大馬背上的庫克一眼,百裡春秋有幾分鄙夷地說道:“哼,我是要喜歡呆在樹上,還是呆在地上,你管得着麼?”
睐着百裡春秋那個悠閑勁兒,那個隻是現在手頭上沒有瓜子,要不然,他一定悠悠閑閑地一邊磕瓜子,一邊看剛剛自己跟那群黑衣人的交戰戲碼,庫克也不生氣,隻是墨黑色的眼眸一轉,整個人臉上的譏诮和鄙視,比他對面的那個人,還要嚴重,還要到位,皮笑肉不笑道:“我是對你要呆在樹上,還是樹下,一點興趣也沒有。隻不過,你既然已經早就到了,為何不幹脆提早出手,把這些礙眼的家夥都給解決掉,也免得戰國的大軍,傷亡嚴重,損失慘重。”
“呵!”百裡春秋理了理被草原上帶着皿腥味的清風,吹到自己面前的深紫色長發,嗤笑一聲,“我為什麼要把這些家夥給解決掉,他們又沒有惹到我,更沒有得罪我,而且,嘿,那些戰國大軍有死了多少人,有多大的損失,跟我有什麼關系?我為什麼要去幫他們做苦工?呵呵,就算是戰國大軍全軍覆沒了,這也跟我沒有半點關系啊。”
庫克飛斜入鬓的眉毛一挑,墨黑色的眼眸輕輕一個轉動,頓時有了幾分看好戲的邪意味道,似笑非笑道:“對,戰國大軍是活着回去,還是全軍覆沒,确實跟你沒多大關系,可是,你不要忘了,唇亡齒寒,他們一旦攻破戰國,下一個,可就春秋了。”
深紫色的眼眸微微一斜,神秘的暗芒中,立時閃出了些許森然,些許莫測,些許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無聊,冷嗤道:“春秋?春秋國會怎麼樣,和我有關麼?”
如此對自己的國家沒有感情,沒有責任感的話,從百裡春秋的口中,無比自然地說了出來,要是春秋國衆多崇拜他的民衆們,聽到他用這種理所當然的淡然口氣,說出了這樣一句話,鐵定所有人都要傷透了那顆,把蠱聖大人,視為天神,視為人生中最最尊敬的守護天神的無限崇拜之心。但是百裡春秋卻說了,說得毫無顧忌,義正言辭,理所應當。
可是聽到他這句會傷盡無數人心的話,庫克那張好看的臉上,卻沒有半點訝異,沒有半點驚奇,隻是牽了牽唇角,拉開了一道漂亮的弧線,居然很是贊同地輕笑道:“你說的,倒也沒錯。”
斜着絢麗的紫色眼珠子,瞥了庫克一眼,百裡春秋那張帶着仿佛侵入骨髓的譏诮臉上,蓦地露出了頗為玩味的笑容:“明人面前,不講暗話。你這次,會這麼賣力地幫戰國打仗,難道又真的是為了戰國百姓,為了戰國大軍,為了不死這麼多士兵?呵呵呵呵,不要逗我笑了,你想得到的,不過是另外一種結果罷了。”
“哼……”庫克勾起唇線輕輕一笑,也沒有因為百裡春秋知道自己的打算,而有任何的意外,暗澤幽幽的眸中,邪氣十足,“你說得對,明人面前,不講暗話,你知道我是為了什麼,我也知道你是為了什麼,那麼,我沒興趣管你的事,你也不要插手,我的事。”
“你還知道我是為了什麼?這就好,我還真怕,你不知道呢……”百裡春秋微微眯起了那雙深紫色的譏诮眼眸,帶着幾分戲虐的味道,“如果你還真的知道,就最好快點回去,陪着你的‘月兒’。哈哈哈……不過,我還真的有些意外,你居然就那麼放心,把她交給戰無涯那小子。”
庫克頗有些挑釁地一笑,莫測高深:“交給戰無涯,怎麼着,也比交給你,讓我放心。”
“嘿嘿嘿……”百裡春秋忽然飄出的笑聲,多了幾分莫名的古怪,神秘的紫色瞳眸中,也蓦地浮出幾分完全看不出情緒的暗芒,“那你最好看牢她,說不定哪一天,我就對她下了手。”
“呵呵。”庫克疏忽帶着濃濃霸氣地冷笑幾聲,“那你盡管試試。”
言罷,也不再多做停留,策動坐下戰馬,調轉了個馬頭,朝着來時的方向飛奔而去。狂猛的内力湧入戰馬體内,馬兒撒開大蹄子,瞬間就去得遠了。
一人一馬很快就消失在了天空和草原那一個亮麗的交界線,悠閑地靠在樹幹上的人,那帶着粉色的水潤唇角,蓦地滑下來一縷鮮紅,沿着仿佛冰玉雕琢而成的下巴,一路迤逦了下來。
擡起手随意擦掉嘴角的皿絲,百裡春秋看着庫克消失的天邊,那張炫目地天怒人怨的臉上,疏忽多了無數分的扼腕,輕輕拍了拍自己臉頰,很是有些懊惱地抱怨道:“要是早知道他要來,我幹嘛先把最能打的那個蠢貨給幹掉啊!唉!浪費了體力不說,還白白損失了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