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錦香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一下老乞丐，看樣子也有六十了吧，渾身瘦的跟麻杆一樣居然還想男女之事。
老者說道：“也不用你做啥，我就是跟人打賭說能找個婆娘回去，賭約是一隻雞，你要是答應了我分你一半。”
金錦香沉默，她心裡想笑，什麼威武不能屈都是屁話，在生和死面前誰都會選擇生。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所以她也不例外。
“那我做你婆娘你會不會……”金錦香咬了咬唇沒說下去。
老乞丐說道：“我都這樣了早就不行了，你以為我能把你咋樣？”
金錦香會醫術的，從表面也看出這老頭長期營養不良身子都空，根本不能把她咋樣，況且隻要吃飽了有力氣這小老頭一捏就捏死了。
“好，我答應你！”金錦香放下了所有的驕傲。
老乞丐說道：“你咋長這麼醜？以後就叫你黑婆子吧。”
金錦香一怔，不過她默認了，畢竟自己的名字不能說。
不過醜是怎麼回事？自己的臉即便是被劃花了也不會變黑啊，她用手摸了摸并沒有摸到傷口，不過摸到了疙疙瘩瘩的東西。
老乞丐抓起饅頭遞過來：“吃吧。”
金錦香接過饅頭斯文的剝掉外皮。
“敗家娘們，一點灰就不吃了？”老乞丐撿起饅頭皮一口吞了下去。
金錦香的動作一頓，是啊，自己都淪落到什麼地步了，還講究斯文幹淨？她伸手拍了拍饅頭，沙子拍掉直接無視灰塵便吃下肚去。
“嗯，這才像個樣，跟我走吧。”老乞丐點點頭。
一個饅頭下肚根本就不能填飽肚子，不過也能恢複些力氣，金錦香默默的跟着老乞丐來到城内邊緣的巷子。
“我回來了，帶了我婆娘一起。”老乞丐叫道。
巷子邊角裡湧出一群乞丐，他們看着金錦香指指點點。
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走過來說道：“哎呀，你這個老不死還真找了個婆娘，不過也忒醜了。”
老乞丐說道：“我們打賭是找婆娘，又沒說長的咋樣。”
漢子笑道：“行，這模樣也就你下得去手，諾，給你的！”他扔過來一個荷葉包。
老乞丐接住，笑道：“謝了。”
漢子撇撇嘴：“原本是我要為自己慶祝賭約勝利的，便宜你了。”
老乞丐說道：“反正我赢了。”說完他把荷葉包塞給金錦香然後拉着她就跑。
原本想分一杯羹的乞丐見二人跑了也沒追，失望的返回去。
老乞丐拉着金錦香來到角落，說道：“來吃吧，我可是幾年沒沾葷腥了！”
金錦香以為老乞丐會自己吃，吃差不多了把骨頭丢給她，結果老乞丐卻把雞腿和雞兇肉都扯下來遞給金錦香。
“吃吧，雖然咱倆沒拜堂也不算真的夫妻，但名義上你是我的老婆子我得照顧你，我這把年紀說不定哪天就死了，在死後也不會成光棍鬼，呵呵呵……”
金錦香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這老頭的心地不錯，可是這髒兮兮的手抓下來的肉她有點無法入口。不過轉念一想剛才的髒饅頭都吃了，這有什麼吃不下的，她必須活下去。
二人飛快的吃完雞肉，這一斤多的酥骨雞被吃了個幹幹淨淨連骨頭都沒剩下。
這下子金錦香的肚子有八分飽了，力氣也恢複的差不多。
“你叫什麼？”金錦香問道。
“我叫大牛，不過老了，他們都喊我老不死，你叫我老牛就行了。”老乞丐心滿意足的打着飽嗝。
金錦香問道：“有沒有什麼工作？我可以賺錢。”
老牛說道：“你這模樣可不好找啊，就是去妓院洗衣服人家都嫌棄，你是從小就這樣嗎？真不知道你怎麼活這麼大的。”
金錦香心裡憋屈，她剛才摸臉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被易容了，隻不過這種易容是用特别的膠水粘了一層皮，她沒有辦法解除。
“從小就這樣，原本給人做雜物，後來那商隊嫌棄就把我丢在這裡了。”金錦香扯了一個謊。
老牛說道：“倒是有個活可以做，也不用看臉的。”
金錦香連忙問道：“什麼活？”
“做采珠女，隻要會潛水就行，摸到蚌殼上來，有珍珠的話就能得到錢。不過這活挺苦的又累賺的也不多。”老牛說道。
金錦香笑了，潛水閉氣難不倒她，隻是賺不到錢是怎麼回事？
老牛看出她的疑慮，說道：“這普通珍珠一文錢，好一點的兩文錢，不過要是采到帶顔色看東家心情，特别好的能有一兩銀子呢，不過這太難。
好的珍珠都在很深的水裡，沒什麼人能摸到。”
金錦香沉默片刻說道：“帶我去，我去做采珠女，以後讓你天天有肉吃。”
老牛有些猶豫：“那活真的累，我去乞讨也餓不着你的。”
金錦香搖頭：“我能幹活，隻要還能幹的動就不想去伸手。”
老牛的嘴唇顫動了一下，最後長長一歎：“好吧，不過也有一種方法，就是摸上來的蚌殼不打開，有人兩文錢一個收。”
金錦香點點頭都記在心裡，她必須賺錢，然後到下一個城市去，一點點的積累路費回到京城。
如今身上一點信物都沒有，臉還變了樣子，所以她隻能做個普通人。還有一點就是，如果暴露了身份，那麼雨欣肯定會派殺手來殺她。
老牛帶着金錦香走出城，那個士兵喊道：“喂，交費。”
金錦香心裡暗罵一句，這張臉還真是令人記憶深刻。
老牛說道：“我們不乞讨了，準備去做采珠女。”
士兵輕笑一聲：“你？你可别淹死了，行了走吧。”士兵也沒為難他們。
老牛哈哈一笑：“淹死了更好，下輩子投胎做魚，自由自在的多好。咱就不信了，做魚還能乞讨。”
士兵們被他的話逗得哄笑起來。
金錦香心裡卻浮現了悲涼，她覺得自己很努力了，可是仍舊無法讓全國都沒有乞丐，自己可真不是個合格的帝王。
“婆娘，去小漁村吧，那裡的工頭人不錯，每天都有免費的饅頭，你要是做了采珠女我可就沾你光了。”老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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