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兒詫異道:“莫非你師父阿史那竟流也來了?”
燕中儀正要答話,卻聽有人喊道:“寶兒,你退後,待我拿下她,再行審問,不怕她不招!”
張寶兒扭頭看去,古雲天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顯然他是跟着自己來到這的,也聽到了自己和燕中儀的對話。
張寶兒怕古雲天的火爆脾氣壞了事,急忙勸阻道:“古大哥,你聽我說,這裡面有蹊跷!”
誰知古雲天竟然不理不睬,飛身而起,兩爪如鈎,直向燕中儀的頭頸處抓來。
燕中儀急忙閃身,雖然避開了古雲天百無失一的‘掃眉抓’,但臉上的蒙面巾卻被他一把撕下,露出一張好看的粉臉來。
張寶兒在突厥見過燕中儀比武,那次她也是蒙面的,此時才算是真正見到了她的本來面目。他沒有想到,燕中儀竟然還是位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古雲天也被燕中儀的美貌驚得一愣,但想起自己的使命,又一次飛身撲上。
燕中儀從懷中一摸,竟摸出了兩條五彩的絲帶,她口中一笑,媚态橫生,彩帶竟若靈蛇般直向古雲天身上縛來。
古雲天右手一探,取出公門人常用鎖人的鐵鍊,漫空一卷,竟将燕中儀手中的兩條彩帶縛住,古雲天手中的鐵連奮力回撤,燕中儀彩帶撒。
燕中儀雖然武功不弱,但遇到了刑部第一高手古雲天,還是有些吃力!
古雲天手中的鐵鍊如靈蛇出洞般,朝燕中儀的身上縛去,燕中儀最終還是沒能逃出鐵鍊的籠罩,兩條手臂已經被綁到了一起,古雲天一抖,燕中儀已被硬拉到了他的身前。
古雲天兇巴巴問道:“阿史那竟流在哪裡,兵部的虎符又被你們匿在何處?”
“想要兵部虎符,等下輩子再說吧!”也不知怎的,燕中儀已從鐵鍊中脫身出來猛踢古雲天的下盤,口中幸災樂禍地道:“找不到虎符,大唐兵部的那幫兇官匪吏個個腦袋都得搬家!”
古雲天猝不及防,兩條腿被燕中儀踢中了七八腳,古雲天怒吼一聲,手上的鐵鍊一抖,往燕中儀的身上纏去,燕中儀滑若泥鳅,在地上一滾,已翻出了兩丈。
古雲天正要撲身上前,忽聽不遠處響起了一聲悚人的長嗥!
長嗥聲中,十幾個聖水宮弟子現身,瘋狂地沖向古雲天和張寶兒!
這些人武功不弱,張寶兒顧不得藏私,身形斜飛而起,落到了院中那間草廬的屋頂之上。
張寶兒身形還未站穩,卻聽燕中儀一聲尖叫道:“小心暗器!”
張寶兒的雙足已經深深陷入房頂的茅草之中,他還未等有所行動,隻覺得雙腿被千百隻螞蟻一齊狂咬。
屋頂的茅草之中,竟遍藏着聖水宮的獨門暗器‘千蜂針’,張寶兒一招失陷,真的是難以拔足了!随即茅屋的四面木牆中噴出了硫磺粉來,硫磺粉被木桌上的油燈點燃後,茅屋立時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燕中儀一見張寶兒遇險,不顧一切沖進了屋中,在濃煙烈火中縱身而起,雙掌沖着張寶兒陷足的屋頂擊去!
張寶兒被燕中儀兩掌擊中足底,借力施力人已從火苗亂竄的屋頂上跌了下來!他腿上所中的千蜂針根根入肉,幾百個針孔細皿涓流,他的兩條大腿真的是動不了了!
院中聖水宮那些人卻圍攻起古雲天來。
燕中儀在院中濕漉漉的草地上将身上的火苗壓滅,她的兩隻衣袖上已流滿了鮮皿!
燕中儀啟掌将張寶兒擊出屋頂的時候,兩條胳膊上也是受到了千蜂針的攻擊,看她痛苦的表情,十天半月之内兩條胳膊是不能用力了!
張寶兒皺眉道:“燕姑娘,謝謝你救我一次,我領你的人情,但盜符之事,你可得要說清楚!”
燕中儀着急道:“這事咱們放在後面再說,聖水宮這次來的人不少,我師父也在其中,如果不趁着這個機會逃走,再過一會兒,你想走都難了!”
張寶兒半躺半坐,兩腿上的針瘡痛得他五官都已變形,哪裡還有逃命的力氣啊。
他雙手伏地幾次想站起來,雙腿卻無法吃力,急痛攻心之下,滿頭滿臉全部都是豆大的汗珠。
燕中儀見張寶兒還在硬撐,低身轉體,将一個後背全給了張寶兒道:“真是好人難當,你趕快抓住我,讓我背着你逃命吧?!”
張寶兒也顧不别人的,雙手已牢牢地摟住燕中儀的脖頸。
古雲天見燕中儀擄走了張寶兒,心中大急,可卻被聖水宮衆人圍着,眼睜睜看着他們轉瞬便消失不見了。
燕中儀背着張寶兒北行十裡,借着月光,來到一片山谷的空地,空地上全部都是礦坑,礦坑中間是一座煉鐵的洪爐,洪爐高有兩丈,拖着五六丈長的月影孤獨地立在山谷中。
燕中儀背着張寶兒從石爐底部裂開的牆縫中擠了進去。
這種臨時避難的場所,是燕中儀來時便早就布置好的,這一路上有不少這樣的地方。在盜取虎符後回突厥的路上,她也需要休息吃飯和療傷,沒想到這會還真用上了。
這裡面本來就不大,原本設置的隻是燕中儀一個人待的地方,現在擠進兩個人來,空間便顯得更加狹小。燕中儀背立在引流爐中一個極為簡陋的木床邊,将緊攬着自己的張寶兒喚醒,昏睡中的張寶兒睜眼,發現自己還抱着燕中儀的腰,趕忙撒手,尴尬地笑了笑。
燕中儀瞪了他一眼,一生氣便将他丢放在了木床之上。釘在腿上的千蜂針受到壓撞,隻痛得張寶兒滿頭滿臉全是冷汗。
燕中儀風狀,趕緊柔聲關心地道:“是不是弄痛了你?”
張寶兒歪倒在木床上苦笑道:“我累了你一路,你跌了我一跤,我們倆算是扯平了。”
燕中儀不再說話,擦去臉頰上的熱汗,從背囊中摸出一塊磁石,将張寶兒的兩腿和自己雙臂上所中的千蜂針全部吸了出來,然後又仔仔細細替張寶兒包紮好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