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林筱帆又哭又笑的,與浦應辛就像個老朋友一樣談天說地。
直到雙方都哈欠連天,才戀戀不舍地回到各自的卧室休息。
林筱帆意識到自己心上的那層外殼有了裂縫,有一種東西正慢慢滲透進來,滋養着她。
……
“筱帆,你今天怎麼了?”
第二天午休的時候,李敏看到林筱帆為了撿地上的一頁紙,連續嘗試蹲了好幾次。
“我肌肉疼,蹲不下。”林筱帆無奈地說。
“正常反應。”關照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老闆,要不明天也别練了吧。”林筱帆對健身心生恐懼。
“要堅持,必須練。”關照沒有同意。
林夕妍看到關照主動帶着林筱帆健身,心生嫉妒,她不能接受林筱帆比自己獲得更多的關注,她什麼人都可以輸,唯獨不能輸給林筱帆。
“學長,我也想練,你能帶上我嗎?”林夕妍笑嘻嘻地湊了上來。
“可以啊!”關照看到自己的學員又多了一個,很高興。
“你們還有誰想練的,下班後都可以跟着啊。”關照又在辦公區喊了一句。
辦公區安靜得可怕,沒有一個人接話。
正在那時,林筱帆的電話響了,她一看是郭麗平。她馬上猜到了郭麗平打電話的目的,抓起手機就跑到了外面走廊裡。
“我幫你安排好了,這個周六相親。”
郭麗平在電話裡一副命令的口氣。
林筱帆一聽無奈極了,她對郭麗平佩服得五體投地,效率居然如此之高,才兩天時間就又給她找到了新的相親對象。
“媽,我這周六要加班,改個時間吧。”
“你說你找的這個工作有什麼好,三天兩頭加班,家都回不來。”郭麗平開始指責她。
林筱帆隻能沉默,她不想站在公司走廊裡和母親吵架。
“那就周日,不能再拖,否則媽媽就到你公司來把你拎回來。”郭麗平開始威脅她。
“知道了。”
林筱帆感覺自己脖子上被架了把刀。
林筱帆整理了一下情緒,擠出個職場标準式笑容,回到了辦公區。
無論生活多麼不如意,她還是要笑着面對。
晚上,浦應辛看到林筱帆在家裡像個鴨子一樣走路的時候,惹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林筱帆明知故問。
“我想笑就笑。”浦應辛一邊吃飯一邊說。
“浦醫生,你不要幸災樂禍了,我疼死了。”
林筱帆嘟起了嘴,露出小女人之态。
“這是乳酸堆積,要幾天才會緩解。”
浦應辛眼睛裡都是笑意,他覺得林筱帆嘟着嘴很可愛。
“可老闆讓我明天還要去練,我真的不想去。”
林筱帆不自覺地對着浦應辛撒起嬌來。
“要我幫你嗎?”浦應辛壞壞地看着她。
“浦醫生,這你也能幫我?”林筱帆睜大了眼睛,很驚喜。
“能啊,不過得平等互利。”
林筱帆看到浦應辛眼神裡透露着狡黠,知道他在憋壞招,但是她信任他。
“你要我怎樣?”林筱帆甜甜地笑着。
“周日聽我安排。”浦應辛目光灼人。
“這周日不行,我得回家,我和我媽說好了。”
林筱帆一想到周日要相親,臉色都沉了下來。
浦應辛看她臉色不佳,不再勉強:“那就下周日。”
“好。你有什麼辦法?”
林筱帆側着身子焦急地看着浦應辛的眼睛。
“乳酸堆積嚴重的話會酸中毒,尿皿。你去和你老闆說,你的主治醫生現在不同意你練。”
浦應辛不急不緩地說道。
林筱帆笑得嘴都合不攏,她覺得自己終于有救了。
“浦醫生,你太厲害了,你拯救了我。”
“現在知道我厲害了?”浦應辛傲嬌起來。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林筱帆憨笑着。
兩人正有說有笑時,浦應辛的電話響了。
“書月,什麼事?”
浦應辛左手抓着手機,右手繼續扒飯吃。
“這周日我有空,我去接你。”浦應辛又說。
林筱帆在邊上聽着,心裡不知道怎麼就又酸澀起來。她起身回了自己房間。
這個唐書月身材高挑,長着一張高級知識分子的臉,顯得睿智大方,氣質不俗。林筱帆覺得這樣的女性才是浦應辛的同路人。
這一天以來,她對浦應辛的美好幻想,随着唐書月的這個電話,又一次破滅了。她再一次關上了自己的心門。
……
此後,林筱帆果真用浦應辛的醫囑成功阻止了關照。
關照雖然有很豐富的健身經驗,知道大部分人乳酸堆積過幾天就會緩解,但是面對專業的醫囑,他也不敢勉強。
林夕妍得知林筱帆不練了,她馬上也要退出。
“學長,我一個人練太無聊了,我等筱帆姐下次一起練。”
林筱帆内心跟明鏡似的,她知道林夕妍是在暗暗跟自己較勁。不過她不在乎,她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拿下屬于自己的項目。
周六上午,林筱帆很早就起床做好了準備,可是浦應辛遲遲沒有起床。
“怎麼了?”
浦應辛穿着睡衣站在卧室門口。
“我們出發吧,我怕遲到了。”
林筱帆催促道,她剛才敲了好一會兒浦應辛的門。
“急什麼,不會遲到的。我每天出診和手術,早就對時間很敏感了。”
浦應辛打了個哈欠,這一大早的清夢就這樣被擾了。
林筱帆有點不好意思,意識到是自己太急于求成了。
“罰你去幫我準備早飯。”浦應辛給了她一個台階。
“好好好,你等着。”
林筱帆想到自己可以彌補一下,很高興地跑進了廚房。
荷包蛋,黃油夾吐司,一小碟煎培根,酸奶裡還加了藜麥,再加一份水果沙拉,整整齊齊被擺到了餐桌上。
浦應辛眼睛一亮,笑着說:“這是五星級酒店的早餐嗎?”
“你的冰箱裡東西太少了,不然我可以給你做更好吃的東西。”林筱帆笑眯眯的。
浦應辛飽餐一頓後,又誇獎起了她:“你這麼能幹,現在女孩子很多不會做飯。”
林筱帆低頭一笑,她覺得自己不是能幹,而是生活所迫。
小時候,郭麗平在外面上班,她隻能自己照顧自己,夠不着煤氣竈就墊個凳子炒菜做飯。
她記不清自己為了學切菜,切破了多少次手指,又有多少次被熱油燙傷了手臂。
如果可以,她也想像其他女孩一樣十指不沾陽春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