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丹神醫之後,宋惜惜便回了文熙居,過了半個時辰,戰北望卻帶着易昉到文熙居來找她。
她正在小書房裡整理這個月府中的賬冊,看到他們進來,她的眸光定在了他們十指交纏的雙手。
小巧的金獸香爐裡燃着讓人安甯的沉香,她靜靜地呼吸一口氣,也好,直接說開吧。
她讓寶珠出去之後,說:“二位請坐!”
易昉換回了女裝,绯色百褶裙上繡着金蝴蝶,她坐下,裙裾垂下,那蝴蝶也仿佛靜止了。
易昉不算漂亮,但英氣十足。
“宋氏!”她先開口,直視宋惜惜,她在軍中浸過,殺過敵,自認為一身威嚴可逼得宋惜惜不敢直視,但是宋惜惜一雙眉目澄明,并未有半點回避,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将軍有話請說!”宋惜惜道。
“聽說你想見我,我來了,我隻問你一句,是否願意與我和平共處。”易昉開口便是咄咄逼人,态度強硬,“我希望你說真話,而不是在我面前做戲,楚楚可憐那一套對男人有用,對我無用。”
宋惜惜看着她,“太後曾說易昉将軍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不如請易昉将軍回我一句,我除了與你和平共處,是否還有别的選擇?”
易昉嚴厲說:“你不用扯别的話題,你有沒有别的選擇,是你自己的事情。”
宋惜惜竟是笑了,這一笑絕美無雙,叫易昉心裡頭莫名地生出了一絲不舒服。
宋惜惜看着他們,“當然願意和你和平共處。”
和離之後,他們就再無瓜葛,也無仇恨,她願意和平共處,不過,沒有和平共處的機會罷了。
易昉不悅,“我說了,不要在我面前撒謊,你說真心話還是撒謊,我看得出來,否則你也不用進宮去求陛下收回旨意,但陛下怎麼會聽你的?你以為你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就能把陛下都迷惑住嗎?”
宋惜惜眸色一冷,“易将軍,慎言!”
宋惜惜這忽然闆起臉來,倒是叫易昉怔了怔。
宋惜惜清麗絕世的面容上,充滿厲色,“不是人人都有将軍這種馳騁沙場的勇氣與本事,非将軍這般的人,難道就都是惺惺作态的?”
她看向戰北望,聲音不高不低,“至于你,當日你登門求娶,與我母親承諾往後隻我一人,不會納妾,如今是你失信于我,别弄得我阻礙了你們似的。”
易昉呵呵了一句,瞧着戰北望,“原來你還跟她這樣說過啊?如此說來,倒是我橫在你們夫妻之間,我才是那個多餘的人。”
戰北望執着她的手,看向宋惜惜,有些發惱了,“我那日與你說過,當時我不知什麼是愛情,直到我遇到了易昉才知,我親許諾言做不到确實是不對,可如今我心裡就隻有易昉,而且我們也沒想過傷害你,你依舊是戰夫人,以後我們兩人在軍中的日子多,我和易昉所生的孩兒,也可由你來撫養,如此也可鞏固你的地位。”
宋惜惜面容微變,“你說什麼?我以後還要幫你們養孩兒?”
戰北望說:“你若想有自己的孩子也可以,我可以與你生一子或者一女,但自此之後……”
他自知這樣的話有些傷人,但是心上人在面前,他咬咬牙便說了,“你懷上之後,你我便不再同房。”
宋惜惜看向易昉,問道:“你呢?你也同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