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喬雲妮另有身世?
畫上的人,跟喬雲妮不說完全一模一樣,至少也有八分像,說是九分也不為過。
隻不過眉目舒展輕鬆,彷彿沐浴著清風瑞氣,像是沒有受過什麼苦,顯然是在寬鬆的富人家長大的模樣。
接著施南甫又很快畫下嚴厲的富人家的畫像,畫像上的人那種舒展的感覺收斂了,顯得端穩持重一點,但身上那種貴氣,還是透了出來。
然後是寬鬆的窮人家的畫像,臉上多了一點鈍感和風霜感,但神態並不愁苦。
嚴厲的窮人家版,眼皮耷拉,嘴角下垂,五官微微綳著,喬鐮兒一下子把這種形象,跟喬雲妮在宋家的樣子聯繫起來。
後來回到了喬家,變成了寬鬆的窮人版,現在又變成了舒展開心的富人版,但臉上那種遭遇過生活磨難的鈍感還在。
喬鐮兒把這些畫反覆看了好幾遍,越看越沉默。
「魏大哥,你找這畫像上的人,找了多久了?」
「從十七歲開始進入州府衙門,找了整整八年,可以說,這是我的主要目標。」
「冒昧問一句,她是你的什麼人嗎?」
「她是我的表姐,幾個月大的時候就丟失了,我姨父姨母一直在找她。」
「孩子才幾個月大,不好好看著,為什麼讓她丟失。」
喬鐮兒心想,那樣的父母,未免太不負責任了吧。
「是我姨父姨母得罪了人,對方讓人半夜把我表姐偷走,扔到了很遠的地方,或許有幾百裡。」
「好在他們以前找過畫師,畫過我表姐的樣子,才有這麼一點線索。」魏遲語氣多了兩分感慨:「施大人畫的這些畫像,或許能夠幫到我大忙,隻希望我的表姐安然在世。」
喬鐮兒還想問,但又怕引起魏遲的懷疑。
她打算找個時間跟高疏影見面,探出更多信息。
如果喬雲妮另有家世,到時候再說。
魏遲:「報酬。」
「不必,我並不靠這個謀生。」施南甫道:「你守住這個秘密就行,不然,後果自負。」
不說畫人像了,就連喬姑娘給他發的那些月例和分紅,他一分不動存在了錢莊,到時候,再想辦法還給喬姑娘。
魏遲拿著畫像離開了,喬鐮兒也跟施南甫告辭,離開了茶樓。
她不希望魏遲現在看到喬雲妮,如果娘真的是別人家的孩子,認親是好事壞事還不得而知。
事關重大,要好好斟酌定奪才是。
「魏大哥。」
喬鐮兒喊住魏遲。
魏遲並沒有走遠,他出來聽到那兩名左右手偷偷討論才知道,原來他求見的時候,施南甫動了氣,甚至想要他的命,是喬鐮兒為他求了情。
不然,他不但拿不到這幾幅畫,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雖然一身武功,可是看施南甫那樣的氣勢,知道絕不是對方的對手。
這就等於,這個小丫頭救了他的命。
他也在有意地徘徊,看看能不能和喬鐮兒說上兩句,他可不想,一點感激的表示都沒有,他就這樣走了。
喬鐮兒看到魏遲眼裡有光芒閃爍,那是一種認同的情緒。
難道是因為自己長得像畫像上的人?喬鐮兒更加不安。
不過,如果娘親真的是魏遲的表姐,那麼她就是魏遲的外甥女了,而魏遲是她的表舅。
想到這一層可能,她的心情就有點複雜。
「喬姑娘,謝謝你。」她還沒有開口,魏遲就來了一聲感謝。
「啊,謝什麼?」
「我不知道施大人對他會畫人像的事情諱莫如深,要不是你在場,我恐怕——」
「小事,不必掛懷。」喬鐮兒說:「魏大哥,我是想問你,這茫茫人海中,相似的人何其多,就憑畫像,能夠確定人嗎?會不會有弄錯的可能。」
「這個——」魏遲想想也是。
他思考了一下:「我會把相似的人先做一個統計,然後一個個排除,就從這個縣城找起吧。」
喬鐮兒咳嗽了一聲:「不妥。」
「喬姑娘,你有何看法。」
換做以前,魏遲理都不理就直接轉身走的,可現在不一樣了,這個小丫頭救了他的命。
他們走江湖的,最重視義這個字。
「我認為,魏大哥你這樣一個城一個村地找,費時費力,還容易引起人警惕,效果未必有多好。」
「不如先回去你姨父姨母家,問清楚你的表姐身上可有什麼其他特徵,要是面貌和特徵都對得上,才好方便尋人。」
「可是表姐是女子,這個。」魏遲猶豫。
要是他去打聽女子身上的特徵,隻怕要被當成採花賊抓起來,脊梁骨都被戳斷。
「沒問題,我可以幫你呀。」喬鐮兒拍著兇口保證。
「如此也太麻煩你。」
魏遲想不明白,喬鐮兒為什麼要幫他,也隻能當這個小丫頭熱心腸。
或許,她是看在高疏影的面上。
「不麻煩,要是你不放心我,讓高姐姐去也行,我隻是提個建議。」
魏遲覺得喬鐮兒說得有道理,天底下這麼多的人,一個個去對畫像,要對到什麼時候。
「不是不放心你。我先回去一趟吧。」
「魏大哥你家在——」
「就在越州城,姨父姨母家也是,距離不過一條街。」
喬鐮兒摸著下巴:「四百裡路,快馬加鞭,倒也不算太遠,去一趟不會怎麼耽擱,說不定,還大大增加了尋到的可能呢。」
兩人辭別,看著魏遲騎馬而去,喬鐮兒臉上的熱情慢慢消失了。
其實,她不是沒有發現一點微小的不同尋常,但並沒有當回事。
比如,娘膚白貌美,身形纖瘦,受苦多年,都沒有琢磨掉這些特點,而且她長得不像喬老頭和喬老太,隻是眉目間的神態相似,但瞧得仔細,五官看不出什麼基因繼承。
不過這也說不準,娘天生力氣也很大,這又和喬家人是一脈相承的。
喬鐮兒手上有一間三百平的店鋪,兩層樓高,算是總部,由她自己打理,喬雲妮也常在這裡忙碌。
像在家裡一樣,看不到喬鐮兒,她久不久習慣地出來看一眼。
這才剛探出頭來,就被喬鐮兒給推了進去。
因為魏遲騎著馬從那一頭過來了,這條街是出城的必經之路。
而魏遲好像看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