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穗穗沒想到爸爸會這樣對她
「是啊,穗穗媽媽你不知道嗎?」
「誰給她請的假?」
早上別墅的傭人明明告訴她,陸雋深已經送穗穗去學校了,怎麼突然變成請假了。
「是那位平時來接穗穗下上學的先生,姓陸。」
陸雋深?
夏南枝皺眉。
穗穗沒去學校,陸雋深和別墅的傭人為什麼騙她?
跟老師說了聲,夏南枝掛斷電話,給陸雋深打過去。
電話卻無人接聽。
夏南枝突然心慌得害,立刻拿上車鑰匙,開車去禦海別墅。
而此刻陸雋深已經看到了被他們丟棄在路邊的陸安安。
姜斕雪跑下車,陸安安虛弱地靠在一顆大樹旁,渾身是皿的樣子讓姜斕雪根本不敢碰她。
姜斕雪嚇壞了,「安安?安安?」
陸安安睜開半闔的眼睛,看到人先是害怕地往後縮了縮,發現是姜斕雪,陸安安的眼淚瞬間出來,「奶奶,奶奶……」
姜斕雪心疼死了,「安安,我的安安,是不是很疼,你受苦了,奶奶這就帶你回去,不怕,不怕了……」
陸安安點點頭,看向陸雋深,對著陸雋深艱難地擡起手,嘴裡喊著,「爸爸……」
姜斕雪回頭看向面色凝重的陸雋深,知道陸安安格外渴望父愛母愛,她心疼陸安安,對著陸雋深提議道:「雋深,要不我們先送安安去醫院,安安剛受了驚嚇,我們都陪在她身邊,她會有安全感些。」
陸雋深眸子一眯,漆黑如墨的眸子裡布滿冰冷的光。
姜斕雪都被他這目光嚇得渾身一顫。
陸雋深現在怎麼可能有心思管陸安安。
原本就是陸安安自己貪玩跑出去被抓,現在還害得穗穗有危險。
陸雋深煩死這個孩子了。
來救她已經是陸雋深最大的善心。
「你自己送她去醫院。」陸雋深轉身就要走。
陸安安這時卻伸出手,拽住了陸雋深的褲腿,「爸爸……別走,別丟下安安好不好?安安害怕……」
「你已經安全了,你害怕什麼?」
「安安就是害怕,安安以為自己要死了……爸爸,你陪在安安身邊好不好?」陸安安說著扁著嘴巴,眼淚劃過她那張帶著傷害的臉,看著格外可憐。
陸雋深聽了這話臉色卻越發陰鷙。
「你知道你現在為什麼會安全嗎?是穗穗換了你,她救了你。」
陸安安抿了抿乾裂帶皿的唇瓣,「爸爸……我是陸家的孩子,而穗穗隻是一個普通孩子,她怎麼能跟我比……」
陸安安這句話換一個意思就是,我比穗穗高貴,拿她換我是應該的。
姜斕雪聽著這話都是一愣。
這孩子……怎麼這樣說話?
等她擡頭時,果然看到陸雋深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
姜斕雪心跳震了震。
提醒陸安安別說了。
可陸安安還沒意識到危險。
陸安安覺得自己的話沒有問題,被收養那天,孤兒院的院長都說她命好被陸家選中,以後就是富豪家的千金小姐了,身份不同以往。
到陸家後的每一天所有人都寵著她,在學校所有人都想跟她做朋友,隻要她一聲令下,沒人會反駁,她可不就是高貴嗎?
所以穗穗又怎麼能跟她比。
拿穗穗換她更是應該的。
「你覺得你比穗穗高貴,比穗穗的命值錢,她救你是應該的對嗎?」陸雋深聲音變得陰惻惻的,眼中的怒火下一秒彷彿就要迸發而出。
陸安安看著立在面前的陸雋深,陸雋深太高,陸安安這樣看上去,更是充滿壓迫感。
但陸安安心裡就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她還是下意識點了點頭。
陸雋深眼神狠狠一暗,怒極反笑,「你就應該死在那些人手上。」
陸安安睜大眼睛,被陸雋深這句話嚇得躲進了姜斕雪的懷裡。
姜斕雪急道:「雋深!你胡說什麼啊。」
陸雋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孩子有這麼大的惡意,或許是氣狠了,或許是他後悔了。
後悔用穗穗救了這樣一個人。
陸雋深其實並不想拿穗穗去換陸安安。
在他眼裡穗穗比陸安安重要。
但事實卻是穗穗不去,陸安安就得死。
陸家收養了陸安安就有責任,他做不到坐視不管。
說罷,陸雋深轉身上車離開。
陸安安雙眸含淚地待在姜斕雪的懷裡,委屈地問,「奶奶,我說錯什麼了?爸爸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為什麼希望我去死?」
姜斕雪嘆了口氣,剛剛那話別說陸雋深聽了生氣,連她聽了都不舒服。
穗穗那孩子雖然跟她沒關係,但好歹是條命。
姜斕雪送陸安安去了醫院。
陸雋深回去救穗穗。
雖然心裡篤定那群人不敢傷害穗穗,但陸雋深依舊惴惴不安。
……
穗穗被那群人打暈帶了回去。
破爛廢棄的倉庫裡,穗穗在鐵籠子裡醒來,明明是最炎熱的天氣,寒意卻從地底下滲透上來,穗穗醒來時隻感覺自己全身冷津津的。
「呦,醒了?」
一道聲音傳來。
穗穗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人,立刻害怕地往後退去,小小的身體撞到鐵籠,發出一陣「咯吱」聲。
面前的人拿著棍子伸進鐵籠裡警告她,「醒了就給老子老實點,聽見沒有?」
穗穗蜷縮進鐵籠的最裡面,緊緊抱住自己,用力地點了點小腦袋。
見她聽話,面前的人才把棍子收回去。
穗穗惶恐無措地觀察四周,這裡到處透著潮濕的黴味,鐵籠上還爬滿了蜘蛛網,外面的雨還在下,滴答滴答的聲音在空蕩的倉庫裡迴響。
前面,那群兇神惡煞的人正在收拾著什麼。
穗穗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
但穗穗認出了他們其中的一個人就是當初綁架她的三人之一。
一瞬間,穗穗的記憶被拉回到被綁架在破舊小木屋時,他們穿好屠宰場專用的防水圍裙,拿上棍棒朝她走來,耳邊也響起當初他們商量著要怎麼殺她的話。
穗穗擡起小手,顫抖著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嗚咽起來,「不要……不要殺穗穗……不要……」
前面的男人見穗穗抖得厲害,臉色也不正常,他在生鏽的鐵籠外蹲下,拿著棍棒敲了兩下鐵籠問,「喂?小傢夥,你嘀嘀咕咕什麼呢?」
穗穗小身子一抖,呼吸變得更加急促。
被送來時,穗穗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會是一群危險的人,卻不知道陸雋深是將自己交給他們。
交給原本就綁架過她的人。
明明是他親自把她從這些綁匪手中救出來的,現在又將她交了回去。
穗穗用力地咬緊唇瓣,媽咪說過遇到危險的時候要保持冷靜,但穗穗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們猙獰的面孔,穗穗哭出了聲音來。
媽咪……媽咪你在哪……
穗穗好怕……
穗穗的哭泣和害怕並沒有讓面前的男人收斂,反而讓他變得興奮,看了眼自己手裡的棍棒,故意用力地敲擊鐵門,發出砰砰聲,不斷刺激著穗穗脆弱的神經。
「煞刀,你幹什麼?她可值錢著,別折磨她,小心吃不了兜著走。」前面男人喊了這人一聲。
這個男人才收回棍棒,把棍子丟向一旁。
「頭,這小丫頭片子這麼值錢,不好好利用怎麼行,要不我們再向陸雋深多要點錢?」
「別得寸進尺!小心有錢賺,沒命花。」
「那我們到時候真把這小丫頭放了?」
「不然呢?不放你想等著陸雋深追殺你嗎?陸雋深這個人在帝都,可不好惹啊。」
被稱之為「頭」的男人眯起眸子,抽了口煙,直接將煙頭摁滅在桌面上,拿起面前的金卡,眼中冒出貪婪的光,「你們幾個去把卡裡的錢都轉到我們自己的銀行賬上。」
「是。」
幾人拿了卡快速去辦。
叫煞刀的男人走到頭目身邊坐下,「頭,那這個孩子送回去了,姓許的那邊怎麼交代?」
「老子跟她交代個屁。」
陸雋深給了要求十倍的價格就是在告訴他們,這個孩子對他的重要性。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動這個孩子,那就是找死。
何況十億呢,足夠他們十輩子吃喝不愁了,何必再動孩子。
「她讓我們把這個孩子和姓夏那個女人抓到,老子把事情辦了就是了,到時候放不放人還不是老子自己說了算,等錢全部到賬,飛機那邊檢查完,確定沒問題後,老子管她是誰,誰都擋不住老子去國外享清福。」說著男人大笑起來。
煞刀也哈哈笑了起來。
是啊。
十億啊。
還幹什麼綁架犯,直接翻身當億萬富豪。
「讓兄弟們警醒著點,周圍都盯仔細了,這時候千萬不能出差錯。」
「明白。」
……
夏南枝已經到了禦海別墅,摁了摁門鈴,傭人出來,「夏小姐?你怎麼又回來了?」
「穗穗在不在家裡?」
「穗穗?」傭人眼珠子轉了轉,道,「穗穗小姐不是在學校嗎?夏小姐,現在還不是放學時間,穗穗怎麼可能在家裡。」
夏南枝都不知道這個傭人為什麼要撒謊。
「我打電話問了學校,穗穗根本沒有去學校,老師說穗穗請假了,你卻說穗穗在學校,為什麼要撒謊?」
夏南枝的眼神犀利起來,傭人慌了,「這……我……」
夏南枝預感出了什麼事,推開傭人就往裡闖,在別墅裡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穗穗的蹤跡。
夏南枝眉心越發的緊,回頭,緊緊盯著慌張的傭人,「穗穗去哪了?」
「夏小姐,穗穗真的不在家。」
「不在家,也不在學校,你告訴我她在哪!」
「這……」傭人緊緊地抓著圍裙,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夏南枝看她這副樣子,更加不安。
「夏小姐,您還是自己打電話問問先生吧,我不好說什麼。」
夏南枝拿出手機給陸雋深打電話,她有些著急,急得手都有點抖。
電話撥過去,響了許久。
不知道對方是沒聽到,還是故意不接。
夏南枝著急,掛了再次打過去。
這次……陸雋深接了。
「喂。」沉到沙啞的聲音。
「陸雋深,你為什麼騙我?穗穗去哪了?學校的老師說她根本就沒有去學校。」
夏南枝話落,一陣讓夏南枝心慌的沉默。
「為什麼不說話?說話啊陸雋深,為什麼騙我?連你家的傭人都在騙我,你們到底在瞞著我什麼?」
陸雋深依舊沒答話。
似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夏南枝急到揪心之際,手機響起消息進來的聲音。
夏南枝放下手機,看了一眼。
這一眼,直接讓她五雷轟頂。
夏南枝隻感覺這一刻自己的皿液都在逆流。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手機屏幕,狠狠咬住唇瓣,疼痛讓她反應過來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穗穗被關在一個生鏽的鐵籠裡,四周漆黑破敗,穗穗如同一隻被拋棄的小狗縮在鐵籠的最角落。
「不可能……這不可能……」夏南枝久久地盯著照片,發出的每個字都碎成顫抖的顫音。
那邊的陸雋深聽到夏南枝的聲音,發現了不對勁,開口,「夏南枝!」
夏南枝手抖得不成樣子,她僵硬地把手機放到耳邊,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開口:
「陸雋深……
穗穗……是不是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