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鷹這明顯反常的舉止,讓江躍本能就産生一絲警惕。
随即他目光掃向夜鷹的眼神,立刻捕捉到夜鷹眼神中那一抹詭異的狂熱。即便昨日夜鷹落在他們手中,作為一個卑微的俘虜,也不曾露出過這麼詭異的眼神。
不對勁!
江躍朝韓晶晶使個眼神,兩人心領神會,面上不動聲色,暗暗心生提防。
韓晶晶袖子輕輕一抖,捏碎一枚術丸。
一道無形的氣牆迅速生成,擋在江躍跟韓晶晶跟前。
這個類型的術丸,江躍此前也曾見識過,當初柳雲芊的前夫黃先滿曾用過這樣一枚術丸。
夜鷹本想趁勢沖到江躍他們跟前,順手将兩枚黑色術丸甩到江躍跟韓晶晶跟前。
可是當他沖到跟前時十米左右,卻發現自己一頭撞在一堵無形的牆上,竟無法接近半分。
夜鷹心頭一蕩,暗叫不好。
難道這邊也被發現了麼?
不管是不是被發現,夜鷹告訴自己,必須演下去。
現在如果暴露的話,必死無疑。銀猿的下場他是親自看到的。
哪怕他現在害怕到不行,也必須硬着頭皮演下去。
“大佬,你聽我說,冰海大人調集的大軍轉眼就到,咱們必須得好好合計一下。你……”
江躍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夜鷹,他多少是有些意外的。
自己都把話說到那種地步,銀猿的死狀這厮也親眼看了。江躍本以為這家夥應該不至于再反水了。
卻沒想到,到底還是低估了這家夥的節操。
都到這份上了,這家夥居然還想反水。
夜鷹被江躍這麼看着,頭皮不禁有些發麻,吃吃道:“大佬,你吩咐我做的,我都照着做了。也證實了,冰海大人确實沒死。而且他馬上就會殺過來。我現在沒有别的退路,大佬你不能卸磨殺驢啊。”
江躍淡淡笑道:“磨我已經給你栓好了,你要是好好推磨,我必然會網開一面的。可你倒好,磨還沒推完,就反過來想咬主人一口。要是換作你,這驢你殺不殺?”
夜鷹結結巴巴道:“大佬,你怎麼會有這樣的誤會。就我這點實力,哪有反咬一口的底氣。再說了,我既然投靠了大佬您,生死都握在大佬手中,我反咬大佬一口,不是跟自己過不去麼?”
“是麼?那你把手攤開,讓我看看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夜鷹聞言,面色駭然一變。兩手不自覺就想往袖子裡攏。
江躍正要說話,忽然發現對面的夜鷹神情忽然變得猙獰起來,兩眼瞬間充皿,變得通紅,就好像一個徹底失了智的瘋子一樣,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身體一閃,竟繞開那堵氣牆,迅速往邊緣包抄,試圖翻過校門接近江躍跟韓晶晶。
他的動機很明确,就是想找到一個合适的出手位置,将兩枚術丸轟出去。
眼下,他甚至已經忘了自己的生死安危,腦子裡隻剩下這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就像魔咒一樣控制着他,不但讓他整個人失了智,竟讓他的行動力都提升了至少三成。
“去死吧!”夜鷹發出一聲尖銳的厲吼,已經沖到校門邊緣。
就在他雙臂擡起,準備全力将手中兩枚黑色術丸轟出時,恐怖的事發生了。
夜鷹的兩條手臂,竟毫無征兆地鼓了起來,尤其是兩隻手掌,瞬間竟鼓脹成大氣球似的,兩枚術丸甚至都有些捏不穩。
随即他的兩條手臂都跟着快速鼓脹起來,就像有兩隻打氣筒在迅速充氣一般。
更詭異的是,夜鷹眼睜睜看着這個變故,發現兩條手臂根本不聽他使喚,手中的兩枚術丸撲棱棱從手中滑落,跌落在地。
嘭嘭!
兩條手臂就跟充氣過度的氣球一樣,毫無懸念地炸開,連同手臂骨骼竟都炸開,一時間皿肉模糊,兩條手臂頓時間從身體上消失,變成了地面的一攤皿水殘渣。
“啊!”
劇烈的疼痛,終于是刺激到了夜鷹的靈智,他全身一個激靈,整個人仿佛忽然回了魂似的,露出了正常人才有的恐懼之色。之前那種狂熱的眼神也迅速從他的眼中消失。
“啊,大佬,我錯了,是我錯了。我……我是逼不得已,被冰海那個妖人操控了神志,剛才真的不是我……”
江躍漠然搖搖頭,他其實也看出夜鷹像是被人洗腦操控。
可這并不意味着江躍就會心軟。
這家夥攜帶兩枚術丸沖過來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結局。
“大佬,别殺我,求你了,别殺我。我還有價值,我願意做你的狗,我願意去撕咬冰海那個妖人。我落到這個下場,都是他害我的。我要報仇!就算要死,我也要看到他死在我前頭!”
夜鷹苦苦哀求着,同時還一臉苦大仇深。也不知道是真恨冰海大人,還是又在演戲。
江躍淡淡道:“就你現在這個樣子,你拿什麼去報仇?”
“我,我知道他在哪,我可以為大佬帶路。”夜鷹的求生欲不是一般的強,哪怕是最後一點幻想,他都不想放棄。
“不必了。法杖在我們手中,他總會自己上鈎的。”江躍語氣淡漠,輕敲一個響指後,夜鷹的身體在一片慘叫聲中,不斷炸開。
這一幕就發生在揚帆中學校門口,幾乎所有的幸存者都親眼目睹這一幕,一個個都看得目瞪口呆。
江躍正要開口說點什麼,忽然神識一動,隐隐好像察覺到一些什麼。
忽然,江躍似乎想到了什麼,大吼一聲:“都别看熱鬧,趕緊回教室,封閉所有門窗,要快!”
看熱鬧的幸存者們,見到江躍如此反應,本能就知道情況不對勁。
反應快一些的人,撒腿就往教學樓方向跑。
而童肥肥跟鐘樂怡等人,正朝江躍他們這邊過來,已經快走到跟前,再往回跑顯然是有些來不及了。
江躍低喝道:“進保安室!”
門口保衛室有三四十平,隔了兩個小間,勉強可以容人。
就在這時,衆人耳畔都聽到一陣密集的低鳴聲。
這個聲音很低沉,但卻無比密集,聽上去規模極大。
衆人往外一撇,便看到不遠處的半空中,烏泱泱一大片蟲子,就跟蝗蟲過境似的,迅速朝這邊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