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路當然要輕松許多,不過當然還是需要一些技術活的。要是船夫毛毛糙糙,很容易把船上的人都颠到水裡去。
好在,竹排有竹篙這種專業工具,既能把握方向,掌控平衡性,在需要的時候又能提升行進速度。
竹篙這種東西,江躍小時候常見,加上他天生聰明,手動能力也極強,摸索了幾下,便輕松掌握了。
杜一峰狼狽了一陣,好幾次差點把竹排上的人給颠到水裡去,好在大夥都是覺醒者,身體協調性和平衡性都很好。
研究了好一陣,才慢慢才掌握了些許訣竅,保證竹排可以順着水勢漂流而下。
好在這是往下遊漂蕩,這要是上遊的話,肯定還要吃力許多,速度肯定也要慢不少。
兩位臨時船夫慢慢掌握了訣竅,在竹篙的撐動下,速度也在不斷加快。
竹排漂蕩在水面上,仲春下午的微風輕輕推動,一路順下,果然有點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感覺。
韓晶晶一雙美眸,專注地看着江躍,越看心裡頭越是歡喜,當真是春風十裡,也遠遠不如心頭的你。
一個男生,怎麼可以帥到這種程度?
這個帥,可不僅僅是顔值迷人,更帥的是他專注做事的樣子,做什麼像什麼的樣子。
按理說,江躍跟船夫這個身份八竿子都打不着,可竹篙到他手上,偏偏能玩出花來,幾下就熟練得跟幾十年的老船夫似的。
再看看杜一峰那狼狽笨拙的樣子……
凡事就怕對比。
許純茹自然知道韓晶晶對江躍的那份心思,不過她卻沒有一點當燈泡的覺悟,主動找話題道。
“小江弟弟,之前咱們還在村口,你怎麼知道那是空村?”
“茹姐,你在農村住過麼?”
許純茹一怔,下意識搖搖頭。
不過,這有關系嗎?
“農村這個時間點上,農人肯定不會在屋裡閑着的,要麼在地裡,要麼在田間,要麼山坡放牛放羊。這一路過來,一個人影都不見,村道上也沒人走動,連雞鳴狗吠都沒聽到一聲。顯然不像是有人迹活動。”
“當然,這些隻是客觀存在的細節,除了這些,還有直覺。當時有一種直覺,就感覺這個村子是空的。”
直覺是個什麼東西?
這麼神奇嗎?
“可村民們到底去了哪?”許純茹說起這個話題,心頭就有些發虛。
的确,事不關己。
可空村事件明顯透着讓人心裡極不踏實的詭異。
這顯然是一個住戶不少的山村。
家家戶戶的細節表明,這裡的村民在近期内,一直是正常生活着的。
這個近期,甚至可以具體到近二三天内。
因為,不少人家門口都還曬着衣服,這些晾着的衣服都還沒怎麼幹透,廚房的櫥櫃裡都還有吃剩的剩飯剩菜,甚至這些剩菜都還沒有馊掉。
要是時間長的話,早該馊掉,甚至長斑長毛了。
人去了哪?
這個問題江躍也回答不上。
村子裡的活物,就好像倏地一下消失了,就跟人間蒸發似的。
不像是災難導緻的,因為村子裡的房子大多數完好無損。
也不像發生過什麼嚴重的沖突,因為家家戶戶多沒表現出明顯的沖突痕迹,各家屋子的擺設都很完好。
甚至,江躍産生了一個荒誕的想法,這些人,包括村子裡的活物,是自動從家門裡走出來的。
至于去了哪裡,為什麼去得如此匆忙,門也不鎖,食物也不攜帶,其中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希望這件事跟生态園的任務無關吧……”江躍輕歎道。
“馬溪村離生态園十幾公裡,這麼遠的距離,能扯上關系嗎?”許純茹驚訝道。
“有一種不祥,叫作怕什麼肯定會來什麼。”韓晶晶忽然幽幽道。
許純茹攤了攤手:“真要來,那也隻能硬着頭皮接着了。”
眼眸瞥到江躍腳邊的麻布袋,好奇問道:“小江弟弟,你這拎一大袋子是什麼寶貝疙瘩?”
“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不過到了地頭上,肯定用得着。”
江躍拍拍麻布袋,也沒解釋太多。
順着溪流一路向下,水流的速度不慢,加上竹篙的加持,時速二三十公裡是輕輕松松的。
不到一個小時,竹排已經漂到了生态園一帶。
遠遠的看到一個渡口,渡口豎着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望仙生态園”五個大字。
“到了!”
兩條竹排上的人都異常興奮。
上了岸,江躍招呼杜一峰,将兩條竹排拖到幾百米外的草叢中藏好。
上了十幾層台階,才算真正上了堤岸。堤岸盡頭竟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桃樹林。
可惜現在已經是近五月,錯過了桃花盛開的日子。
不然眼前定是十裡桃花,灼灼其華的盛景。
杜一峰攔住衆人,提醒道:“諸位,要是有人問咱們是怎麼來的,可千萬不能洩露走的是水路。”
張繼業樂了:“一峰,你也被人帶壞了。用得着這麼謹慎嗎?這有什麼好隐瞞的呢?”
走水路這麼帥的事情,遇到熟人正好可以裝個逼,還不讓人說麼?
杜一峰正色道:“業哥,水路是咱們的一條後路,你不想别人都來跟咱們搶後路吧?”
“這有什麼好搶的?各走各的呗?”張繼業語氣輕飄飄道。
杜一峰音量陡然提高:“各走各的?你說得輕巧。咱們就兩條竹排,雖然藏起來,卻也不難找。真要有人盯上了,難道他們會跟咱們客氣?”
張繼業還有點不服:“回去是逆流,誰會坐竹排?多費力啊。再說了,任務完成了,走回去也不趕時間吧?”
杜一峰扶額,要不是祖上的交情,要不是張繼業更大幾歲,他真有點想揍他一頓的沖動。
他甚至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一定要拉這個憨批二傻子入夥?
許純茹警告道:“張繼業,玩歸玩,鬧歸鬧。這兩條竹排是退路,也是底線。你要是沒輕沒重,可别到時候朋友都沒得做。”
張繼業那臭脾性也發作了。
黑着臉咆哮起來:“沒得做就沒得做,特麼的吓唬誰啊?一個個都針對老子是吧?”
要說年齡,張繼業是這群人裡頭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