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茹對星城行動局行動五處不熟悉,江躍卻是跟他們打過交道的。當初雲山時代廣場,行動五處的高處長,在其中扮演了極不光彩的角色。包括星城行動局之前的闫長官,也充當了不體面的幫兇,被狠狠利用了一把。
高處長被江躍弄死,位置空了出來,才落到這位管處長頭上的。說起來,這管處長當時隻是高處長的副手,他能上任,還真得好好感謝一下江躍。沒有他把高處長弄死,他姓管的還不知道啥時候能上位呢。
當然,這一切都沒公開,哪怕行動局不少人懷疑高處長就是江躍弄死的,可苦于沒有任何證據。
管處長同樣有此懷疑。
他固然欣喜于得到這個位置,也懷疑高處長是江躍幹掉的。為此他行動五處還好好調查了江躍。
所以,要說管處長,對江躍不可能談得上什麼感激。
他覺得自己能上位,那是靠自己的資曆和能力。
管處長新官上任,頗有些意氣風發,皮笑肉不笑道:“許小姐不要誤會,我們對你沒有惡意。這次請你來,其實就是向你核實一件事情。”
“什麼事?”
許純茹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管處長第一印象就不好。
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這種透着滑頭世故的笑容,太假,太虛僞,給人感覺就是想算計人。
許純茹極不喜歡這種被笑面虎惦記的感覺。
“許小姐認識這個人嗎?”
對面拿起一張照片,赫然是江躍的。
“認識。”許純茹淡漠道。
“關系如何?”
“這是我的私事,可以不回答吧?”
“請許小姐配合。”
“挺好的。”許純茹有些不爽道。
“那前幾天晚上,許小姐曾經和此人一起在銀湖大酒店吃過飯,随後又一起離開了,對吧?”
“你們都調查得這麼清楚了,還叫我來做什麼?”許純茹有些火氣了,聽對方這口氣,明顯是調查她了。
“許小姐不要生氣,我們是做了一些調查,不過不是針對許小姐的。之所以問到許小姐頭上,也是因為當時許小姐正好和此人在一起罷了。”
“呵呵。”
“許小姐,你也許被此人的外表所迷惑。其實,此人牽涉到一起兇殺案,極有可能是兇手。所以,我們需要你的證詞,需要許小姐的幫忙。其實這也是為了許小姐的安危着想。”
這話哄哄小孩子足夠了,想哄騙許純茹,顯然不太夠。
這分明就是要找江躍麻煩,許純茹此刻已經心知肚明。鄧家兇案的第二天早上,許純茹在揚帆中學門口堵了江躍之後,就接到家裡的電話,告知了鄧家兇案的事。
當時許純茹就猜測過,這事會不會真就是江躍幹的?當時許純茹就已經有了心裡建設。不管那件事和江躍有沒有關系,都跟她無關。她還是按正常的方式跟江躍相處着。
所以,行動局五處的這位處長,想從她身上找突破口,就不由得許純茹不認真對待了。
許純茹明面上看着是個大咧咧的大妞,其實内在是頗為精細的。腦子一轉,心頭就多少有點譜了。
自己乖乖配合這些人,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這些人,固然可以給這些人提供很多線索,但這些人絕不會有什麼感激,反而會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這麼一來,這邊吃力不讨好,那邊必然要把江躍往死裡得罪。
得罪江躍,許純茹在心頭掂量了一下,覺得完全沒有必要。為了鄧家,為了這些素不相識的所謂行動五處的人,去得罪一個潛力無限的年輕天才?而且還是她許純茹特别欣賞的小哥哥?
怎麼看都不是聰明的選擇。
講真,那一晚和江躍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可那段經曆卻無比深刻。她長這麼大,經曆了很多有趣的事,沒有一件的刺激程度,能超過那一晚。
也沒有哪個年輕人,能讓許純茹如此動心,如此着迷。
那麼兇殘的鬼物,被江躍玩弄于股掌之間。
親曆過那一晚鬼物入侵的許純茹,當時就被江躍的手段征服了。這樣的男人,别說她深有好感,就算沒有一點好感,那也得罪不起。
鬼都鬥不過他,何況是人?
再說了,鄧家人的死活,關她許純茹什麼事?就算鄧家人真是被江躍幹掉的,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
整個星城上層人士都知道,鄧家跟江躍的恩怨,完全是鄧家自找的。
那管處長卻不知道許純茹的心思。
見許純茹不置可否,反應淡漠,心想這姑娘不會又是被江躍那小子給蠱惑得五迷三道了吧?
“許小姐?”
許純茹淡淡點頭:“我在聽。”
“剛才我說的那些,許小姐覺得呢?”
“哦?剛才你說了很多,具指的是哪些?”
管處長有點惱怒,知道眼前這個小妞不怎麼配合。
但這種場合,他又不方便發作。這種豪門世家的子弟,都很有脾氣的。最好是哄着。
這些人,打着不走哄着走的。
當下心裡默默吸了一口氣,重複了一句:“就是這個人,他是個危險份子。我堅信,他試圖接近你絕對是有目的的。現在他牽扯到一樁惡劣的謀殺案,我們高度懷疑他身上背負着幾條人命的皿債。而許小姐那晚和他一起的情況,恰恰是發生在慘案之前不久,所以我們需要許小姐還原一下當時的情況,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有沒有透露什麼危險的信息?”
許純茹撇了撇嘴:“管處長,你可能是搞錯了。他從來沒試圖接近我。”
“可那晚你們明明在一起,這是有監控可查的。”管處長有些不高興了,這都明擺的事,難道你還想否認?
“對,那晚我們是在一起,可他确實沒試圖接近我。一直是我在試圖接近他,他還不情不願的。管處長,這麼說你懂了吧?”
管處長碰了一鼻子灰,多少覺得有些無趣。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過來,幹笑道:“其實都一樣的。”
“那真不一樣。他主動接近我,那可以說是有企圖,有目的。人家都不甩我,是我主動要接近他,那人家能有什麼目的?這個說法很難成立啊。”
許純茹故意跟他瞎扯,把話題扯開。
管處長顯然也看出來了,淡淡道:“許小姐應該聽過四個字,欲擒故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