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僵持局面,也大大出乎了萬一鳴所料。
他這一大三小的鬼物,乃是他從舅父那裡學來操控手段,經過長時間的迅速,他甚至這四頭鬼物的實力有多強,破壞性有多大。
一般的人,便是其中一頭C級鬼物,分分鐘就可以将對方吞噬。
三頭小鬼物一起出動,也算是萬一鳴給足了丁有糧面子,追求速戰速決,也是他被丁有糧激怒,才出此雷霆手段。
卻萬萬沒想到,三頭鬼物一起出動,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侵入丁有糧的身體,沒能迅速将丁有糧控制。
這丁有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打了?
在萬一鳴的記憶中,丁有糧充其量就是一個有些城府的老官油子,對詭異力量這些從無研究,也沒有特别大的興趣,而覺醒這種事,也從未在丁有糧身上表現過。
這是怎麼回事?
丁有糧不但隐藏了野心,竟然還隐藏了實力?
一時間,萬一鳴感覺自己被愚弄了,而且愚弄得大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萬一鳴下意識就想命令那隻大鬼出動,一舉鎮壓頑抗的丁有糧。
不過他最終還是沉住氣,決定先觀察一下情況再說。
萬一鳴決定觀望,江躍何嘗不是在觀望?
他連百邪不侵光環都刻意屏蔽,隻用辟邪靈符的防禦力,勉力抵抗這三頭小鬼的糾纏。
表現出來的樣子,自然是有些左支右绌,明顯力有不逮,勉力支撐的樣子。
江躍同樣在觀望,他想看看,這萬一鳴還有什麼别的花樣?
是不是還有别的後手?
萬一鳴皺眉看着皿焰圈子裡左支右绌的“丁有糧”,表情充滿了不豫之色。
慢慢的,他也看出了一些門道。
“老丁,我還以為,你是覺醒了什麼力量,故意隐藏實力。看來是我想多了,你大概是從黑市得到了一些靈符?所以,你是不是覺得,靠這點靈符護身,就能跟我對抗了?”
“萬一鳴,你特麼不是東西,你跟這些邪祟怪物打交道,早晚不得好死。”江躍故作憤怒地叫罵起來。
他越是罵得狠,萬一鳴就越開心。
罵吧,罵吧。
垂死掙紮的人,罵幾句那不是很正常麼?
罵得越狠,越代表他黔驢技窮,沒有别的招了。
差不多了!
萬一鳴搖了搖頭,再看下去,也看不到什麼新鮮花樣。丁有糧除了靈符之外,根本玩不出别的花樣。
那就這樣吧!
手掌輕擡,掌心朝外,仿佛手中當中有一隻鬼眼睜開,眨了一眨。
那隻一直蠢蠢欲動,蓄勢待發的大鬼,頓時收到指令,嗖地一下就竄入了圈子當中。
這隻大鬼一竄進去,圈子裡頓時鬼影大盛。
那皿焰光圈的焰光一下子就漲了二三倍,熊熊鬼焰竄得足足有一人高,同時伴随着鬼聲嗚咽,讓人頭皮發麻。
明明周圍鬼焰大盛,但四周的溫度卻好似一下子降低了二十度一般,整個屋子就好像忽然被拽入寒冰地獄,被可怕的寒冷死氣包裹。
正常的人,便是這可怕的寒冷死氣,就足以在呼吸間凍僵。
這種寒冷,可不僅僅是物理意義上的溫度下降,更是在單位空間内陰氣極限提升。
大章國的醫理當中講究陰陽調和。
鬼物,本就是至陰之物,在這麼小小的一個圈子裡,一下子竄入四頭兇厲的鬼物,而且其中一頭還是B級大鬼,陰氣之盛可想而知。
萬一鳴臉上浮現出近乎變态的殘忍笑意:“丁有糧,去死吧!”
“對你來說,我萬家能讓你安分守己做好一條狗,已經是你天大的福分,你居然還敢有想法,還敢有野心,還敢頂撞不聽指揮?别怪我過河拆橋,這都是你自己找的!”
原本對方就岌岌可危,再加上大鬼出動,那還不是熱刀切牛油的事?
大鬼出動,果然氣勢不凡。
一股明顯比先前三道皿影更加粗大,更加迅疾的皿影,在江躍周身旋繞,頓時讓江躍的進階辟邪靈符産生的防禦力岌岌可危,就像風吹蠟燭一般,随時都可能熄滅。
江躍身上自然不止一張進階辟邪靈符,連續催動幾張,情形依然沒有得到明顯的改善。
不過他并不慌,取消對進階百邪不侵光環的限制。
百邪不侵光環再次啟動,本來已經被壓到極限的防禦力,頓時又跟癟癟的氣球又被打了一些氣進去,慢慢地反彈起了一些。
雖然這個反彈之勢看上去還是不夠強勢,但比之先前随時熄滅的情形,明顯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況。
一直在殘忍欣賞自己傑作的萬一鳴,已經在等大鬼侵入對方的那一刻,他在等着欣賞丁有糧垂死掙紮,等着欣賞丁有糧被大鬼附身,等着看丁有糧臨死之前的醜态百出!
然而……
局勢竟然并沒有一直朝着他期待的方向發展。
對方原本已經彈指可破的防禦,竟又出現了死灰複燃的情況!
等等!
這是什麼情況?
對方的防禦明明已經被削弱到最後一層,眼瞅都撐不過十秒鐘,為什麼忽然出現這麼奇怪的反彈?
難道是大鬼放水?
不可能!
大鬼是他萬一鳴一手炮制,多年馴服,早就對他萬一鳴言聽計從,他的一個念頭對這四個畜養的鬼物而言,就是金科玉律,就是聖旨。
不管是大鬼還是小鬼,都沒有可能摸魚,更不可能放水。
該死的丁有糧,這狗東西難道還有底牌沒打完?
萬一鳴隻覺得自己那點興緻,徹底被丁有糧破壞了,就好像吃着大餐的時候,發現這時候居然是變質的。
這讓他很生氣,很惱火,同時也激發了他骨子裡最惡的惡念。
“丁有糧,你很好,你成功激怒我了。你以為垂死掙紮就能逃脫嗎?沒用的,你的結局,從你背叛我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
萬一鳴說着,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隻奇怪的器皿,手指在器皿中沾了幾下,虛空連續彈射。
嗤嗤嗤!
也不知道他到底彈出了什麼,當他當初的東西射到那鬼焰四周,就好像往火堆裡潑油似的,那鬼焰頓時又竄高了,幾乎直沖到天花闆,似要将房頂都給掀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