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之樹的存在感确實非常神奇,它并沒有在這棟建築内顯露它的真身,但它的語言,它的聲音,卻能清晰地出現在建築内,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明明沒有一個人代它開口,可這聲音卻似在整棟建築内環繞。
“各位,我很失望,真的很失望。”
“我給予各位的優待,讓你們擁有你們無法想象的力量,讓你們做人上人,享受各種資源。你們的回報呢?”
“你們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當中很多人在偷懶嗎?”
詭異之樹的聲音低沉,甚至口齒也不算很清晰,嗡嗡有着一種神秘的重音,讓人聽着就感覺到心煩意亂。
可眼下,這數百名代理人,誰都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不适的樣子。
因為,他們清晰地感受到,樹祖大人的憤怒情緒。
這是一種足以毀滅他們所有人的情緒。
這個時候但凡有個人表現出一點點讓樹祖大人不滿意的細節,這人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焦志剛。”
詭異之樹忽然陰森森叫出一個名字。
人群中有人腦袋一縮,眼中流露出明顯的恐懼之色,身體不由之主想往人群當中躲閃。
可對樹祖大人的恐懼,讓他還是不敢不應。
硬着頭皮從人群中走出,面色發白,兩隻腳竟不争氣地打起擺來。
“樹……樹祖大人。”焦志剛嗫嚅叫道。
“看來,你還知道恐懼?”樹祖大人淡漠道。
焦志剛整個人噗通一聲,再也堅持不住,跪倒在地,哀聲道:“樹祖大人,我忏悔,我承認前段時間有點懈怠了。我對天發誓,我一定改,我絕對會改的。請樹祖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
焦志剛說着,腦袋磕地,叩頭不斷。
“再給你一次機會?誰再給我一次機會?”樹祖大人淡淡道,“我選的代理人,我一向都講究優待,不願意你們任何一人受委屈。可惜,有些人并不珍惜。”
忽然,樹祖大人語氣兇戾起來:“像你這種偷奸耍滑的人,如果不受到懲罰,那麼對那些勤懇努力的人,是最大的不公平。”
“樹祖大人,我……我願意将功贖罪,我願意雙倍,不!三倍去拼!求樹祖大人再給我一個機會!”
詭異之樹顯然沒打算再給他一個機會。
那焦志剛的身體猛然一抽,接着他的全身的神經就好像被什麼詭異力量操控,整個人都跟着扭曲起來,四肢開始詭異地扭動,腦袋脖子也跟着不規則地扭動起來。
接着,他全身的衣物就好像被撐破似的,一片片碎開。
在他的皮膚表層,竟出現一道道細密的怪紋。看着像是身上的經絡皿管,但又明顯更加細密了許多。
焦志剛全身不斷抽搐,四肢扭曲的幅度越來越大,腦袋猛地朝天仰起,呈現一個誇張仰頭幅度。
一張嘴巴就好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撐開,竟張得比平時大了很多。
而且這個咧嘴的幅度還在不斷擴大,大到嘴角開始出現明顯的撕裂。
那皮膚撕裂的聲音就好像撕開布匹一樣,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撕裂聲。
跟着,他口腔内的牙齒好像也被什麼力量不斷搖晃擠壓,竟是跟着一個個不斷往口腔外頭詠出來。
最後,焦志剛整條舌頭都跟着伸出口腔,卻像有隻無形的手拽着這舌頭,無限延伸出來。
這還不是最詭異的。
當舌頭伸展到極限的時候,竟是吧嗒一聲,徹底崩斷,跟着一根詭異的樹幹,竟從焦志剛的口腔中鑽了出來。
那樹幹挑着焦志剛的舌頭,顯得無比詭異,迅速地蔓延開來。
這時候,焦志剛的軀幹和四肢竟也不斷刺出樹枝模樣的尖物。
在焦志剛扭曲的幅度下,這棵樹的形狀越來越明顯。而焦志剛的身體就好像完全鑲在了這棵樹裡頭,被不斷撐開。
随着這棵樹的不斷長大,焦志剛的身體撐得越來越誇張。
焦志剛甚至都發不出慘呼聲,便已經死得透透。
口腔被無限撐開後,焦志剛的頭顱早就不成形狀,隻有兩顆因為恐懼絕望撐到巨大的眼珠子,滴溜溜挂在樹幹兩側,讓所有旁觀者都感到一陣陣毛骨悚然。
焦志剛的死法,要說他們不害怕那是假的。
兔死狐悲。
雖然焦志剛的死,有死的理由。
可在座這麼多人,真的就隻有一個焦志剛嗎?
大大的不見得!
陳銀杏躲在人群中,看到這恐怖的一幕,也是吓得花容失色,一顆心突突突跳個不停。
她早就猜到這焦志剛可能難以活命,卻沒想到,樹祖大人竟會當衆行刑,而且死狀是如此慘烈。
“王尊橋,展亞東……”詭異之樹又淡淡叫了兩個名字。
人群中兩道身影幾乎是毫不猶豫,就好像有默契似的,竟逃也似的從建築内朝窗口撲去。
竟是要逃!
看到焦志剛的下場,他們似乎猜測到,就算求饒也無濟于事,那還不如放手一搏,看看能否逃命。
隻是,這無疑是可笑的動作。
在他們接受了詭異之樹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失去自主權。
别說就在眼前,就算詭異之樹不在現場,詭異之樹要他們死,也有很多種辦法。
那兩人還沒沖到窗口,身體就像觸電似的,猛然一顫,一下子就頓住了。
“呵呵,你們倒比焦志剛更聰明,還知道逃?”
那兩人身體動不了,可腦子還是清晰的,眼珠子骨碌碌轉動,流露出求饒神色。
隻是他們眼下,嘴巴張得大大的,卻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你們兩個,從我這得到力量之後,隻為我做過一件事。後面交給你們的任務,你們一直在磨洋工。大家說說,這樣的人,該不該死!”詭異之樹這次居然沒有獨自宣判,而是問起了大家的意見。
這時候,誰敢說不同意見。
幾乎是衆口一詞:“該死!”
哪怕是違心的,哪怕是那些心裡同樣有鬼的,也不敢唱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