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李玥身世的緣故,這次聚餐時,校長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加上人家還下達了封口令,校長又不好當面跟李玥交涉,整個聚餐期間,他都有些心神不甯。
這個名額問題,确實讓他傷透了腦筋。
李玥自己的态度是很堅決要參加的。
可現在輪到校長虛了,連韓晶晶他都不敢派去冒險,怕擔不起這個責任。
李玥這身世,明顯更吓人多了,竟是中樞大佬的女兒?而且是中樞當中有名的少壯派?
少壯派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年齡優勢,意味着潛力,意味着還有更上一層樓的可能啊!
這一層身份确實讓校長驚出了好幾身冷汗。
他當然知道揚帆中學裡頭有很多權貴子弟,不過大多數權貴,也僅僅是局限于星城。
最富貴者,也莫過于韓晶晶這個主政的千金了。
萬萬沒想到,之前陽光時代毫不起眼的李玥,要不是詭異來臨,他這個校長甚至都不知道有這個學生,她竟是來自中樞大佬的皿脈!
校長心事重重,其他不在參賽名額的覺醒者又覺得心虛理虧,本來菜肴豐盛的一頓聚餐,倒是吃成了夾生飯。
唯獨一個人例外,那就是童肥肥。
他的胃口永遠是那麼好,什麼好吃筷子就往哪裡遊走,絲毫不客氣。
其他覺醒者哪怕是魏山炮,也做不到像童肥肥這樣放得開,每夾一筷子菜都覺得心虛得很。
畢竟,這頓聚餐的意義在于挑戰賽。
以他們之前報名的表現,這頓聚餐他們是受之有愧的,純屬于吃白食,蹭吃蹭喝。
江躍表現最為正常,既沒有狼吞虎咽,倒也沒有矜持不進。
時不時還跟身邊的人調侃幾句,偶爾還會跟右側的李玥說兩句話。
一頓飯下來,不少人等于是吃了個寂寞。
“江躍同學。”
飯後要散的時候,校長叫住了江躍。
來到校長辦公室,校長這回沒有扭扭捏捏,而是實話實說,将目前的困局說了一下,詢問江躍的意見。
“這好辦,看李玥的态度。”
“李玥是态度堅定要參加的。”
“那校長擔心什麼?”
“我擔心……”校長話到嘴邊,總算懸崖勒馬。
他總不能說,我擔心李玥有個三長兩短,沒法跟人家交待,上頭怪罪下來的雷霆之怒他承受不了?
要是這麼說,江躍會怎麼想?其他參賽選手會怎麼想?
李玥身份水漲船高,所以她的安危就是大事了?其他人的安危不算事?其他人就不怕有三長兩短?就好交待?
這些事可以做,但絕不能說。
江躍是多聰明的人,看穿了校長的心思。
他當然不會揭破。
校長這麼想,其實是人之常情,任何人都不能免俗。
“校長,這麼說把,挑戰賽的難度到底怎樣,我現在也不好說。但我對李玥的生存能力,還是很放心的。”
“真的?難道李玥同學的實力,又大幅度提升了很多?”
“或許,她之前就沒真正展示過她的實力吧?”江躍微微一笑,“校長,挑戰賽的事暫且不說,我看了一下,學校逗留在這裡的學生,至少還有二三百人。這二三百人,就是二三百張嘴。這往後的日子,校長有沒有什麼長期的打算?”
往後的打算?
這可算是問到了校長的最大的軟肋上了。
糧食他們之前是囤積了一些的,現在也還有定額分配。可這二三百人每天消耗驚人。
長久以往,确實是個巨大的難題。
要是上頭稍微再擠壓一下分配額度,可就真的有人得餓肚子了。
一旦有人餓肚子,勢必引發恐慌,到時候局面很容易出現不可控的狀況。
“所以,江躍啊,這次挑戰賽,決定着咱們揚帆中學将來的日子。根據約定,咱們要是赢了星城一中,之前給他們的那些配額,就會歸咱們。苦日子就輪到星城一中去過了。”
江躍卻搖搖頭:“說不好聽點,這挑戰賽完全就是星城一中搗鼓出來的,看似公平的賽制,肯定有很多細節是偏向他們的。赢對他們來說是早就預定好的結果,咱們能赢,常規來說幾乎不可能。”
校長面色有些難看。
他當然知道江躍說的是大實話,隻是他身為校長,總不能率先認慫,終究還是要給學生鼓鼓氣的。
要是他這個校長先認輸了,那這挑戰賽也就不用折騰了。
“江躍,就算咱真的赢不了,怎麼也得争取一個平局。這樣我也就能夠據理力争。”
“不可能出現平局。”
“我猜測,對方想要的結果隻有一個。”
“什麼?”
“當然是我們團滅,揚帆中學受到重創,然後樹倒猢狲散,您這個校長最終成了光杆司令。”
“這……隻是挑戰賽,這麼殘忍嗎?”
“真相可能比這還殘忍,所以我們必須達成共識,必須明白自己的目标。與其等着對方搞到我們團滅,還不如先讓他們團滅。”
“常規來說赢不了,咱們就走非常規的路線。”
校長頓時來了精神。
這長時間以來,如果說校長心中多少還殘存一些希望的話,那麼這一線希望就是江躍留給他的。
畢竟,從詭異時代以來,他親眼目睹的,聽說過的,關于江躍的神迹,确确實實有不少。
這讓他還有些幻想的空間。
江躍就像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眼下這根救命稻草發話了,校長自然是欣喜的。
“江躍,你有什麼計劃?”
“先下手為強。”江躍的計劃,隻有這五個字。
校長興奮道:“你一定有想法的吧?”
這話聽着就讓校長感到提氣。現在是詭異時代,陽光時代那些虛僞的人文關懷,人道精神,生命至上等等,此刻統統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誰能赢,誰能活下去,誰能活到最後。
這不僅僅是兩個隊伍之間的對壘,更是兩所學校,這些學生的生存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