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躍在老杜家搞出這麼大動靜來,卻沒有大張旗鼓,離開的時候反而特别謹慎,避人耳目,從地下停車場某個出口悄然離開。
經過這麼一鬧,老杜家父子顯然已經吓得不輕。隻要杜一峰的小命拽在他江躍手裡,這對父子短時間内是不敢起什麼妖風了。
江躍也沒指望讓杜一峰這種人對他心悅誠服,這是絕不可能實現的。
有些人注定湊不到一起。
杜一峰對江躍而言,就是這種人。
江躍也沒天真地認為,杜一峰是可以通過各種手段馴服的。
這種人,隻要給他一點機會,他勢必會反噬。
不過,現如今江躍将杜一峰小命拽在手中,就相當于将對方吃死。
生死之外無大事。
性命攸關,即便老杜家有千般算計,也施展不開。
倒不是江躍對杜一峰心懷什麼仁慈之心,殺一個人簡單,可一旦殺了杜一峰,等于和老杜家就徹底撕破面皮,也便等于驚動萬副總管和那嶽先生。
對江躍而言,這顯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留着杜一峰的性命捏在手中,不但可以讓老杜家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還可以将老杜家一定程度上,拉到自己這邊來。
不管老杜家情願不情願,他們絕不敢徹底倒下萬副總管那邊,有需要的話,他們也必須要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來。
不為别的,就為保命。
最關鍵的是,江躍是避免打草驚蛇。
他下一步的行動,必須建立在這個基礎上。
一旦驚動對方,這個行動也就無從談起了。
出了東湖大酒店,江躍看了下時間,才上午十一點出頭。
杜一峰說萬一鳴的行蹤,是下午三點,将近四個小時,時間還非常充裕。
江躍決定提前去探個究竟。
東熙路白楊大廈。
從銀湖大酒店這邊過去,陽光時代考慮堵車因素,也就半個小時的樣子。
現在整個星城到處戒嚴,路上除了執勤的人員之外,幾乎沒有人來車往,一路空檔。
江躍催動神行符,片刻時間,便到達東熙路一帶。
白楊大廈在東熙路也不算什麼顯眼的建築。
按正常邏輯來說,以萬副總管公子的身份,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場合。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陽光時代,之前的邏輯顯然行不動。
這棟二三十層的建築裡頭,必然有了新的玄機。
否則不會無緣無故在這裡搞活動。
江躍抵達這一帶,并沒有急着闖入,而是在幾百米外的區域,便停留下來,進入建築當中。
現在街上極為冷清,如果他貿然進入街道,就算他的速度飛快,身法驚人,也肯定會被人發現的。
隻要有心人對着街面看,他怎麼都躲避不開。
打個比方,一杯水如果潑入河裡,很多辨認具體是哪一杯。
可要是這杯水滴在幹涸的地面,一眼就可以看到。
進入建築群就不一樣了。
建築群是最好的藏身點。
在建築和建築之間移動,對江躍而言,是好的選擇。
以他的感知能力,如果建築裡頭有其他人在,他有極大把握先發現對方,而不是自己被對方發現。
就這樣在建築之間移動,江躍來到了白楊大廈對面的一棟大樓裡。
果然如江躍所料,這棟大樓其實就有人安排在裡頭,顯然派來警戒的。
不過,這棟大樓就那麼幾個人手,想要照顧每一個死角幾乎沒可能。
當江躍提前發現他們的時候,就注定他們不可能再發現江躍。
幾十層的大樓,不到十個人的人手,想要把一棟大樓每一個視角都照顧到,難度是極大的。
江躍躲在二十六棟的樓層裡,此刻離他最近的一名監控者,至少有三個樓層之間的距離。
這個距離,江躍根本不擔心對方察覺。
更何況,人是會移動的。
隻要他們接近到江躍這個樓層,江躍早就不知道移動到哪個位置了。
江躍并不急着行動,而是盤腿休息了一陣。
沒過多久,江躍聽到樓下有汽車駛近的聲音。
江躍沒在意,又過一陣,又有相同的車輛駛來的聲音。
連續幾次,江躍起身觀察起來。
很快,就有新的車輛抵達。
江躍很快就發現問題,這些車輛,居然全部駛入他所在這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要是陽光時代,這一點都不稀奇。
有地下停車場,自然就會有車輛進入。
可現在這個時代,外頭幾乎沒什麼車輛來往,一下子來這麼多車,全部進入這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這就明顯有些問題了。
難道那杜一峰提供了假情報,實際上并不是在白楊大廈舉辦活動,而是在這棟大樓?
按說杜一峰當時的狀态,絕沒有撒謊的可能,江躍的窺心術也不是吃素的。雖然無法窺透每一個念頭,但察看對方是否撒謊,還是有極大把握的。
或者說,杜一峰得到的情報也并不準确,其實萬一鳴并沒有對他說實情?要麼就是沒有把地點準确告訴他?
這種可能性倒也不是沒有。
江躍帶着這種的狐疑,再次觀察起對面的白楊大廈。
觀察一陣後,江躍得出了結論。
白楊大廈應該不會有錯,因為江躍看到對面白楊大廈的人員活動明顯要比這邊活躍多了。
這邊隻是不足十個人在象征性巡邏警戒。
可對面,明顯有着非常專業的安保警戒。
江躍很快就明白過來。
之所以車子往這邊進入,必然是兩棟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是相通的。從這邊停車場可以進入到白楊大廈。
換句話說,參與活動的人,必須得從地下停車場進入白楊大廈,地面根本沒有入口。
這自然也是為了避人耳目。
不比陽光時代,大張旗鼓在地面一層搞迎來送往,那得多麼招人耳目?
看對面大樓的安保強度,江躍也是犯難。
到底還是來晚了一些。
對面的安保已經就位,想跟前面那樣通過建築之間穿梭,基本不可能完成。
那樣的密度,根本不可能躲避開所有耳目。
“看來,還得從地下停車場想辦法。”
這對江躍而言,倒不是什麼難度。
大緻掌握了情況,江躍自然就有下一步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