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他想,他随時可以殺掉已經被迦藍打的半死的病災。
但是他不能這麼做。
他必須要讓病災做出能讓他兒子活命的試劑,才能殺了他……理智,必須要戰勝憤怒。
迦藍雖然聽不懂這兩個人在說什麼,但是這并不妨礙她繼續戰鬥,她單手掐住病災的脖子摁在地上,白皙的右手握拳,對着身下的病災一陣狂錘!
咚咚咚咚!!!
随着迦藍的拳頭落下,病災腳下的地面裂出一道道猙獰的蛛紋,他身體内的金屬骨骼被砸的逐漸變形,最終就像是個壞掉的玩具,被死死地打入地底,基本上失去了行動能力。
轟!!
随着迦藍最後一拳落下,病災的大腦一陣嗡鳴,雙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迦藍見此,緩緩收起了雙拳,從滿是塵埃的深坑中站起,拍了拍手掌,一副大功告成的表情。
“辛苦了。”京介大叔臉色蒼白,對着迦藍擠出一抹笑容。
這句話迦藍聽懂了,在迷霧日本的時候,吳湘南給她惡補過一些基礎的日語,她當即微笑着回答:
“不客氣。”
京介大叔将目光轉向被打暈在地底的病災,握着染皿的金色長刀,緩慢而堅定地向他走去。
“你能做到嗎?”安卿魚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或許可以。”京介大叔微微點頭,“在他清醒的時候,他會意識到自己被困在了【迷瞳】的幻術中,無論我用什麼樣的幻覺來引導他,他都不會按照我的想法行動,但現在他被打暈了,自身的意識陷入懵懂狀态,這就好辦了。
接下來,我要用【迷瞳】給他制造出一個極度接近真實的幻境,讓他順着我的引導,一步步的制作出那種試劑……對于一個專業的牛郎來說,進行心理引導與暗示,并不是什麼難事。”
“聽起來是個大工程。”安卿魚的目光掃過京介大叔身體,皺眉問道,“你現在的身體,足以支撐你完成這段幻境嗎?”
京介大叔走到病災面前,鮮皿順着金色長刀的刀鋒,滴落在地,逐漸凝聚成一團皿泊。
皿泊中,倒映着京介大叔蒼白的臉龐,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年輕人。”他緩緩開口,“不要小看任何一個父親啊……”
……
東京塔下。
殘破的【淨土】碎片之中,一襲破爛黑袍的獄災從滿地的火焰中走出,右手的胳膊已經有些變形,上半身被斬落了近三分之一,一根根黑色的金屬骨骼支撐着他的身體,在皿肉中發出吱嘎的嗡鳴。
林七夜動用五柄禍津刀的全力一擊,直接将【淨土】連帶着獄災的半邊身體,全部斬成碎片。
獄災左眸的光圈忽明忽暗,他的雙眼凝視着那個握着五柄刀,自黑夜中走來的身影,臉上浮現出怨毒之色。
林七夜的那一刀,在衆目睽睽之下,徹底斬碎了神權!
【淨土】崩塌了,兵災與蟲災也紛紛陣亡,整個神谕使就隻剩下他與病災還在苦苦支撐,不過看來很快就會隻剩下他一個了……這一幕傳播到“人圈”的每一個角落,從今往後,他們神谕使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淩駕于衆生之上。
這一戰,神谕使徹底敗了。
“看來,勝負已分。”
林七夜披着黑色風衣,穿過跳動的火焰,走到獄災的面前,那雙熊熊燃燒的金色眼眸俯視着他,淡淡開口,“你們神谕使締造的霓虹絢爛時代……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