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淩巴不得多聊會,忙道:“願聞其詳。”
“咳咳咳……”吳庭熹又是一陣咳嗽,借着擦拭唇角皿漬的動作吞下一顆丹藥,不動聲色的繼續道,“吳某恩師乃重溟宗外門長老,乃是結丹期修士,在重溟宗外門,原本也算逍遙自在。隻是師尊他道心堅定,有意沖擊元嬰期。不久前,師尊因緣巧合得到一部上乘功法,打算轉修……原本,這是件好事。”
他說到此處,面色陰沉下去,“沒想到師尊所收三弟子盧懸乃是對頭安插的密間,趁着師尊轉修虛弱之際,暗中将消息洩露出去,以至于師尊在閉關之地受到偷襲,當場身死道消。”
接下去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重溟宗本來就講究弱肉強食。
如果那位羅長老還在人世,且轉修成功,那他這一脈,當然皆大歡喜。但他身死,膝下弟子卻尚未長成,根本不足以保下他這一脈的利益。于是其他重溟宗外門長老,乃至于鄭荊山這種内門弟子都蜂擁而上,瓜分其資源。
吳庭熹是羅長老最近收的弟子,實力也最低微,師尊閉關的事情他甚至都不知道,等到羅長老死後,各方下手,才被師兄帶着倉皇出逃。
也因為實力最低微,大家都對他不在意,竟然反而活到了最後。
“沒想到重溟宗号稱聖宗,私下裡竟然如此龌龊。”裴淩大義凜然的開口,“多謝吳道友告知,原本我對重溟宗還有些向往,如今看來,不啻是虎穴狼窩!如此對待門中長老,委實叫人不齒。”
這番話他說的真心實意,畢竟都混到重溟宗外門長老了,竟然過得還是如此朝不保夕,魔宗就是魔宗,這鬼地方對苟道中人太特麼不友好了!
他現在隻想立馬遠走高飛。
但在跑路之前,還有件事情他得弄清楚,“對了,敢問道友,鄭荊山那幅豔骨羅刹圖,有什麼問題?”
“你從前是不是服用過什麼天材地寶?”吳庭熹不答反問,“又或者身體有着迥異常人的地方?”
裴淩心念一動:“我從小被繼母打壓,就算有天材地寶哪裡輪得到?至于說身體迥異常人……不知道友說的是哪方面?”
吳庭熹聽他這麼說,覺得這小子八成是體質特殊了,心下妒忌一閃而過,淡淡說道:“這個就不好說了,畢竟造化神妙,各種特殊體質多如恒沙,便是重溟宗的記載也未必周全。但觀你出身這種邊陲小地,處境窘迫到需要鬥膽去偷鄭荊山的東西,還能夠練成極品鐵骨,想必體質有些異常,不然也扛不住豔骨羅刹圖的吮吸。”
他解釋道,“那幅圖是鄭荊山出任務時偶然從一處遺址得到的,據說頗為詭異,甚至有築基後期弟子着過道兒。至于具體情況,鄭荊山諱莫如深,吳某也不是很清楚。但以你的修為,既然親自見過那幅圖,想必是被它記住盯上了。”
“一般來說,除非鄭荊山主動給你解開,否則豔骨羅刹圖既然記住了你的氣息,接下來便會如影随形的找上你,吮吸你精氣神……反正吳某沒聽說過煉氣期被豔骨羅刹圖盯上的修士能夠躲過一劫的。”
見裴淩臉色陰沉,吳庭熹心念一轉,又說,“不,有一個。”
“也是重溟宗弟子,他是在短時間裡遠遁萬裡之外,在外足足待了一年半載才回歸山門,這時候豔骨羅刹圖早就因為餓得受不了,轉而找了下一個目标,也就将其放棄了。”
“多謝吳道友。”裴淩對他這番話将信将疑,正自沉吟,忽見吳庭熹似笑非笑道:“小子,既然你我都要避着鄭荊山,那吳某與你做個交易如何?”
裴淩心中警惕,面上則道:“不知道友說的交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