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鹿泉城終于在望。
裴鴻年遠遠看着視線中一點點變大的城池,不由松了口氣。
這一路上,裴淩不是在修煉,就是在煉丹。
兩人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他無奈之下,也修煉了幾次,但沒有淬骨丹輔助,實在太痛苦了。使用淬骨丹的話,又實在舍不得。
以至于後來隻能專心繪制符箓,用來打發時間。
現在總算到了!
就在他迫不及待想見到家裡人的時候,卻見皿傀轎在城外緩緩落下。
“裴淩,鹿泉城是我裴家的地盤。”見狀,裴鴻年連忙提醒,“我們可以直接飛進去的。”
裴淩搖了搖頭沒說話,卻打開了一隻養魂袋,召喚出幾頭練氣四層、五層的怨女,爾後施展馭鬼術,操控這些怨女進城探路。
半晌,所有怨女毫發無損的回來,也沒發現城中有什麼異常,裴淩這才微微颔首,說道:“可以了,我們進城。”
說着他帶頭出了皿傀轎。
裴鴻年一頭霧水,一邊跟上一邊說道:“怎麼了?”
裴淩随口道:“試試剛學的術法。”
心中卻暗忖,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現在整個聖宗都知道他有天道築基之法,所以現在他無論做任何事情,去任何地方,都必須小心謹慎!
當然了,他現在有厲師姐庇護,又是剛剛大比奪魁的新晉天驕,至少明面上,沒人敢打他主意。
剛才這麼做,純粹是以防萬一。
而且,自己所料不錯的話……皎霓,應該就躲在暗處保護自己。
想到這裡,裴淩收起皿傀轎,大步朝鹿泉城走去。
鹿泉城作為重溟宗下轄荒僻角落的小城池,别說跟宗内的氣象萬千比,就算跟螺山城比,也小了一大圈。
不過,人數方面,倒是不遑多讓。
畢竟此地稀少的是修士,凡人卻還是很多的。
所以白晝之際,城中擦肩摩踵,十分熱鬧。
裴家在重溟宗是提都提不起來的小角色,但在鹿泉城,卻是無冕之王。
兩人剛到城門口,守城的士卒辨認出裴氏子弟,其中裴鴻年還是宗子的身份後,恭恭敬敬讓他們插隊進城,轉頭就禀告了上去。
入城後,街道上的人群也紛紛讓路。
幾個膽子大的,還想上前谄媚,但都被裴鴻年毫不客氣的叱退。
此刻,裴府。
裴家家主一臉喜氣的坐在正堂主位上,左右則坐着裴家一幹耆老,氣息大部分都是練氣六層。
除了家主裴宣之外,沒有一個修為達到練氣後期。
“算算時間,裴淩這兩日差不多就到了。”裴宣環視了一圈,說道。
裴家距離重溟宗實在太遠,他這幾天才剛剛收到裴淩奪得外門大比魁首的天大好消息。
裴淩是裴家子弟,他大比奪魁,整個裴家的地位與前途,那自然是跟着水漲船高。
所以,裴宣現在的心情,好極了。
“家主,這裴淩以前在家中一直不受重視,會不會對我們心存怨念?”就在此刻,一名家老皺着眉,有些忐忑的問。
“對他不好的,是他繼母,又不是我們整個裴家!”聞言,另外一名家老立刻說道,“他作為旁支子弟,一應待遇,家族從來都是毫無虧欠的發下去的。隻不過東西都被他繼母克扣下來,拿去補償親生兒子裴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