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淩心中大驚,冷汗幾乎是瞬間洶湧而出。
霧柳微微側頭,冰涼的小手,狀似親密的摩挲着他的面頰,一點點的向上而去,柔聲道:“裴淩公子,你不是說,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麼……為什麼還不回答呢?”
說話間,她指尖點在了裴淩眉心,寒氣四溢,直刺骨髓,甜甜的說道,“難道要我像皎霓姐姐一樣,剝了你的皮,做成燈罩,抽了你的魂魄,煉成燈芯……你才肯告訴我嗎?”
“我……”裴淩想解釋,然而才勉強說了一個字,就被無形的壓力壓得難以動彈,隻能眼睜睜看着霧柳的指尖緩慢的移動着,從眉心一路筆直往下,這女鬼指甲極長,通體墨黑,表面泛着一層淡淡的幽藍光彩,鋒利無比,雖然沒有真正落下來,那種下一刻就會将他皮膚整塊剝下來的感覺卻無比真實。
他心頭巨震,卻無法開口,就在此刻,霧柳忽然咯咯一笑,嗓音轉軟:“對了,你可知道,主人之前……為什麼沒有當場一掌拍死你?”
什麼?!
裴淩心跳都漏了一拍,若非此刻被禁锢住,他幾乎要失聲驚呼。
這女鬼知道?!
她竟然什麼都知道?!
那為什麼之前沒出來救下她們主人?
還是之前玄骨陵陰舟沒有放出,故此她們無法出現?
霧柳好整以暇的欣賞着他駭然的神情,嘴角的弧度越發明顯:“有趣……真是有趣……鎮劫渡魂鈴的心魔音咒,連羅樵那樣的結丹期都難以抵擋,你一個小小的練氣四層,竟然若無其事……别說主人對你感興趣,就是我們這幾個被拘禁在鎮劫渡魂鈴裡的可憐人,都起了好奇心。”
她說着,伸指抵住裴淩的衣襟,微笑道,“你說,你到底有什麼秘密?神魂之穩固,竟然更在羅樵之上?”
“霧柳姑娘……”這時候,裴淩總算能說話了,他面上滿是驚懼,腦中卻是靈光一閃,啞着嗓子、結結巴巴的說道,“可能,可能是在下的體質,興許有些特殊……?”
霧柳原本在他衣襟上漫不經心劃着的指尖停了停,擡起頭:“哦?”
“在下奉鄭仙師之命,入元姥山搜尋吳庭熹時,他曾經說過,在下乃是極品鐵骨,還問在下是否服用過天材地寶。”裴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道,“但以在下的出身,從前連淬骨丹都不曾服用過,又怎麼可能接觸到什麼天材地寶?吳庭熹所以推測,在下可能體質有什麼特别之處。”
“隻是在下生長鹿泉城,見識鄙陋,對此也是一頭霧水!”
“體質?”霧柳微微蹙眉,喃喃自語,“神魂格外穩固,且善于煉體……聖宗記載的諸多特殊體質裡……好像沒有這樣的?”
她思索了會兒,忽然眼睛一亮,擊掌道,“我知道了!”
這女鬼墨眸之中,一瞬間藍芒暴漲,望去格外詭異,她陰恻恻的說道,“一種未知的體質,還如此強大,如此特殊,委實值得帶回聖宗深入鑽研。”
不等裴淩反應,霧柳已經宛如遊魚般,飛快的繞着他轉了一圈,倏忽拉起他左袖看了眼傷口,流露出失望之色,“這傷口愈合雖快,卻比早些年聖宗收獲的萬木回春體差了許多。”
她來了興緻,一邊扯開裴淩衣襟,檢查他身上的傷勢,一邊說道,“聖宗當時為了鑽研那具萬木回春體,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最開始,隻是劃破些皮肉肌理,見那人瞬間恢複如初,便開始斷手斷腳、摘取眼球、拔舌削耳……後來,便是開膛破腹,剜去五髒六腑……”
“最後一步,就是将他整張人皮剝下來,動手的長老刀工精湛,那張人皮可謂是栩栩如生……你放心吧,主人雖然不是那位長老的弟子,卻也曾随那位長老學過幾手刀法,你的人皮如果剝下來,一定也非常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