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我就是神仙
望着一臉谄笑,眼中飽含期冀之色的王鐵錘等人,鐘文滿頭黑線,十分無語地開始了自己的烤肉生涯。
老子曆經生死,好不容易修煉到入道靈尊級别,居然還要三番五次地幫幾個農夫烤肉!
還特麼是五!個!男!人!
他牙齒咬得“嘎吱”作響,恨不得一人一腳,把這五個牛皮糖似的鄉村青年直接踹過國境線,送到蚩族的地盤上去。
冷靜,冷靜!
不過是烤肉罷了,平時在山上幹得多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們是普通百姓,是勤勞的農民!
農民......農民……怎麼說的來着?
對對,農民是華夏文化的傳播者……是曆史進程的擔當者……是改_革_開放的貢獻者……
請農民兄弟吃個飯,那是應該有的覺悟!
咻~呼~咻~呼~
他兇膛起伏,連續深呼吸數回,腦中不斷進行自我催眠,努力壓下了心中的諸多情緒,不情不願地将手中的烤羊腿遞了過去。
“多、多謝師父!”
聞着濃郁撲鼻的肉香味,王鐵錘眼睛眯成一條縫,喜笑顔開地晃動着腦袋湊近前來,以表達親近之意。
然而,這樣一個蓬頭垢面,滿身汗臭味的大男人突然靠近,對于鐘文的感官而言,無疑是一場災難。
“不要叫我師父!”聞着撲鼻而來的怪味,他不自覺地微微後仰,皺着眉頭道,“你有多久沒洗澡了?”
“洗澡?”王鐵錘愣了愣神,舉起袖子放在鼻端聞了聞,臉上露出得意之色道,“俺十幾天前才剛剛洗過呢!”
“十幾天……”鐘文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你不覺得難受麼?”
“難受?”王鐵錘一臉茫然,完全不明白鐘文生氣的點在哪裡,“俺向來半年洗一次澡,才過了十幾天,難受啥哩?”
鐘文:“……”
“鐵錘,你這就不懂了。”似乎看出了鐘文的不爽,一旁的張棒棒連忙打圓場道,“神仙都是愛幹淨的,說不定每個月都要洗一次澡哩,哪像咱們這般邋遢?”
鐘文:“……”
這都是哪裡跑出來的二貨哦!
他很有帶着沈小婉一走了之,将王鐵錘等人抛棄在北疆雪地之中的沖動,然而此地正位于戰場前線,若是放任其自生自滅,以五人零修為的戰鬥力,絕對沒有一絲一毫存活下來的希望。
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無辜百姓死于侵略者手中,其中還有一個還心心念想要拜自己為師,鐘文多少有些心中不忍,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五個逗比。
“原來如此。”王鐵錘恍然大悟,對于張棒棒的說辭深以為然,“還是你腦子活絡,能夠明白道理,想來神仙洗澡,要比俺勤快的多。”
“這般蓬頭垢面的,看着多難受?”鐘文已經不知該如何吐槽,隻是無力地勸說道,“趕緊清洗一下!”
說罷,他忽然對着地面打出一掌,靈力在兇前顯化出三個散發着灼灼熱氣的小太陽,緩緩沒入厚厚的積雪之中。
“咕咚~咕咚~”
不過片刻,原本平坦的雪地忽然向下凹陷了一塊,其間雪水融化,蒸汽騰騰,居然化作一汪冒着袅袅熱氣的“溫泉”。
“果然是神仙才有的手段啊!”
張棒棒等人看着眼前熱氣騰騰的水泉,一個個瞪圓眼睛,張大嘴巴,表情一驚一乍,看上去頗為滑稽。
其實相比一劍屠滅千軍萬馬,如今用靈技制造一個小型“溫泉”,實在是稀松平常,根本不值得一提。
然而,修煉者高人一等,平日裡哪有人願意将靈技當做生活小技巧來用?兼之五人腦中有了先入為主的概念,見了這新奇一幕,愈發肯定了鐘文神通廣大的仙人身份。
“速度點!”鐘文随手弄出熱水,不冷不熱地對着五人吩咐了一句,随即拉着沈小婉跑開了一段距離,生怕少女一不小心,看見一些容易長針眼的“景觀”。
“嗚~呼~”
聽着身後那五個農村青年沒心沒肺的嬉戲打鬧聲,鐘文揉了揉眉心,莫名生出一種照顧小孩的疲勞感。
五個“天驕”在熱水中鼓搗了好半天,才意猶未盡地爬上岸來,穿上依舊髒兮兮的粗布衣服,身上的氣味卻總算改善了不少。
“好好将頭發和胡子修理一下。”
重新返回的鐘文看了眼幹淨不少的五人,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随手将一柄通體烏黑的長刀抛在王芋頭跟前,“往後才不至于被人誤以為是乞丐地痞,找不到住所。”
老子對陌生男人這麼好作甚?
他一邊教訓五個青年,一邊在心中暗暗吐槽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讓普通人拿屠龍刀理發剃須,是一件怎樣詭異的事情。
“是、是。”王芋頭呆頭呆腦地撿起屠龍刀,二話不說來到張棒棒身後擡手便削。
“我去,芋頭,你幹啥?”張棒棒眼見他揮舞着大刀直奔自己腦門而來,不禁吓了一大跳,一邊後退一邊大聲嚷道。
“給你剃頭!”王芋頭人狠話不多,提刀就追。
“不,不用,俺不是頭發最長的!”張棒棒見他追來,愈發驚慌,連連躲閃道,“你先給鐵錘和羅鍋他們剃罷!”
“先給你剃,再給他們剃!”王芋頭揮舞着屠龍刀,不依不饒,健步如飛。
“别别!你道俺不曉得嘛?”張棒棒跑不過他,被迅速追上,吓得腿腳一軟,跌坐在地,雙手抱住腦袋,連滾帶爬地嚷道,“從小到大,你就沒給人剔過頭,如何能夠……不要啊……啊!!!!”
王芋頭哪裡睬他,隻是快步追上,手起刀落,伴随着一道凄厲的慘叫聲,張棒棒腦袋一涼,天靈蓋處已經被削落大片毛發,頭皮若隐若現,有了幾分“地中海”的味道。
他呆呆地看着落在地上的濃密黑發,過了半晌,忽然邁開大步,來到依舊冒着熱氣的“溫泉”邊上,俯下身子看向水面。
凝望着水面上反射出來的形象,張棒棒渾身一顫,眼角居然隐隐有些濕潤。
“王芋頭,你這個殺千刀的!”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擦了擦眼角,猛地跳将起來,伸手指着王芋頭破口大罵道,“老子讓你别剃,别剃,你偏不聽!俺的盛世美顔啊!!!”
罵着罵着,他似乎覺得還不解氣,幹脆揮舞着拳頭沖了上去,王芋頭自知理虧,隻是躲避,不敢還手,兩人一個追一個逃,其餘三人在一旁大聲吆喝,場面頓時陷入到混亂之中。
這幾個家夥,莫非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麼?
看着這幾個二貨青年的騷操作,鐘文忍不住以手捂額,陷入到深深的自閉之中。
兩輩子加起來都還沒有小孩的他大概不曾料到,自己居然會從五個二十幾歲的青年身上,體會到一種類似于帶娃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