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牙島算是近海群島中部最繁榮的島嶼了。
不僅僅是名字很接近月牙島,地位也是。在海外的意義,就相當于齊國的“小臨淄”。
當然,對姜望來說,最重要的地方在于,有幾個老友在這裡。
姜望将要出海辦案的事情,先一步出海的晏撫早已告知許象乾他們。
而金針門武一愈已經伏誅的消息。對李龍川來說自算不得秘密。甚至于他們已經等了好些天。
用許象乾的話來說就是:“姜青羊,我可想死你啦!”
有詩為證:
“想兮想兮想死你,望兮望兮還不來!”
慷慨吟罷了,許象乾一臉得意:“怎麼樣,此句如何?一語雙關的意思,你們可聽出來了?”
設宴的地方在春風樓。
此樓号稱“海上春風,盡在此樓中”,自是聲色犬馬的頂級所在。
有許象乾在,樸素點的地方通常不用考慮。
“把姜望之望,化入盼望之望,實在妙極。許兄你詩藝大進,可喜可賀!”
姜望很有誠意地敷衍了一句,便轉問李龍川:“怎麼不見晏兄?”
“不知去了哪個島玩耍。”李龍川很懂姜望的意思,解釋道:“他走之前早已交代過此間主人,這次接風宴記在他賬下。”
倘若是許象乾請客,未必請得起這頓。
僅從屏風後四個坐抱琵琶的美人,便能大概想象得到這頓花費的價格。
别看許象乾一副此間主人的樣子,那隻是他沒皮沒臉慣了。這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家夥,來了近海群島這麼久,身上就算有錢,也早就花得幹淨。
花錢的事情一般都是晏撫來,此時卻不見晏撫,因而姜望有此問。
許象乾滿意地啧了幾聲,從自己的詩情中回過神來,插嘴道:“你沒個準信,他自然不能在這裡等你。他現在都玩瘋了,出海之後每天到處跑,到處玩!”
晏撫是沉靜内斂的性子,做什麼事情都慢條斯理,不急不緩。
若不是在臨淄實在憋得太狠,絕不可能如此放浪形骸。還真是被姜無憂逼得足不出戶,逼得太狠。
唉,真是讓人……
姜望忍不住笑了,又問李龍川:“那你們呢?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聽說了一些,倒也不真切。”
李龍川瞧了許象乾一眼,撇了撇嘴:“他跟我發急信,說他内府都被人打破了,神通種子都要散掉。我才連夜趕來……”
“到了才知,他隻是被打掉一顆門牙!
李龍川顯然很無奈。
但許象乾跳起腳來:“門牙很重要的好不好,那是門面!門面你知道嗎?”
他唾沫橫飛着,還忙裡偷閑,狠狠瞪了姜望一眼:“看什麼看,補起來了!”
堵住姜望找他門牙缺口的讪讪眼神。
姜望這會的确不想惹他。他現在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因為發情失敗,而暴怒如狂。随時可以進入決鬥狀态。
“門牙很重要!”許象乾又重複道。
他看了一眼李龍川潔白整齊的牙齒。
又坐下來,攬住姜望的肩膀,搞黨同伐異那一套:“算了,我們這種英俊男人的苦惱,你體會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