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卒兜兜轉轉,想得到黑猿的煉體丹方,卻哪裡知道,他的狐狸尾巴早就被黑猿洞察。
黑猿不過是在配合他表演而已。
它還記得,在它還是一隻普通猿猴時,它蹲在樹上,那個身形偉岸的男人坐在樹下。
男人一邊喝着烈酒,一邊感慨命運滄桑。
有一句話黑猿一直記得。
他說:
“這人呐,若有十分聰明,最好是藏三分聰明,然後就會發現身邊的事和人都變得清晰簡單了。
若有七分聰明,偏要強裝十分聰明,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個蠢的。”
黑猿覺得自己是十三分聰明,它藏起來三分聰明,還剩十分聰明。
它發現果真像那個男人說的,張小卒的一言一行被它看得格外清楚。
它覺得這樣很好玩,就像在看一個七分聰明的憨蛋,在賣弄他的十分聰明。
還好張小卒不會讀心術,否則恐怕會被黑猿内心的想法氣得吐皿。
鬼面推門進院。
儒衫,折扇,笑面如風。
神态舉止坦然自若,絲毫不見夜裡突兀造訪的唐突、尴尬,不知道的準會以為他和張小卒幾人是多年老友。
“區區在下,見過青蓮仙子。”
“多年不見,仙子愈發地光彩照人,豔色絕世。”
走到近前,鬼面向青蓮道人抱拳作揖,施禮問候。
聽其話語,二人顯然打過交道。
青蓮道人颔首緻意,笑道:“聽說鬼面大人最近發了一筆大财,恭喜恭喜。”
“道聽途說,信不得,信不得。”鬼面擺手笑道,自然知道青蓮道人話中所指,但他臉上未見絲毫尴尬之色。
瞧着鬼面臉上得意的笑容,張小卒心裡禁不住憋悶難受,但是又沒法有脾氣,因為鬼面沒有少他一粒元始金丹,鬼面能把玉件賣到一百粒元始金丹一件,那是他的本事。
理是這麼個理,張小卒都懂,可就是心裡膈應。
“我三清觀的便宜可不好占。”青蓮道人說道。
“早已領教。”鬼面笑應道。
張小卒打斷二人夾槍帶棒的交談,問道:“大人深夜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鬼面這才把目光轉移到張小卒身上,剛要開口,目光被滋溜滋溜吮吸龍涎果的黑猿所吸引,确切點說是被黑猿手裡的龍涎果所吸引。
黑猿也是配合張小卒,明明可以一口口咬着吃,它偏偏一點點吮吸着吃,使得空氣裡全是龍涎果的清香味道。
别說鬼面被饞到了,就連張小卒四人都被它饞得偷偷咽口水。
鬼面盯着黑猿手裡吃得隻剩一半的龍涎果看了一會兒,突然神色一驚,訝然問道:“這小猿吃的可是龍涎果?!”
“嗯,是龍涎果。”張小卒故作不以為意地答道。
“這麼大的龍涎果?”鬼面震驚。
張小卒:“是挺大的。”
說着,從須彌芥子裡取出一顆,故意在手裡掂了掂,讓鬼面看清楚之後才遞給黑猿。
黑猿見狀,立刻把手裡半顆三兩口吞掉,然後抱着張小卒新給的這顆慢慢吮吸起來。
它不是配合張小卒,它是真不舍得吃。
鬼面瞪眼:“龍涎果喂猴?!”
“我們都吃過了,味道太甜,不喜。難得它喜歡吃,就給它吃了。”張小卒道。
“巧了,我也喜歡吃甜,給我也來一顆。”鬼面說道,一臉坦然,不見一點尴尬或是羞臊的表情。
“——”張小卒無語。
青蓮道人看着他,不給面子道:“不要臉。”
“哈哈,江湖中人,不拘小節。”鬼面搖着手中折扇笑道。
“可惜,大人來晚了一步,就隻剩一顆了。最近修煉資源緊缺,準備拿去拍賣場換點元始金丹用。”張小卒語氣遺憾道。
鬼面盯着黑猿手裡的龍涎果,目光灼灼。
張小卒見狀,揶揄問道:“大人,你不會是想和我家黑猿搶東西吃吧?”
“咳——”鬼面掩嘴輕咳一聲,似乎被張小卒一語道中心事,臉上難得露出一抹尴尬之色。
“小子,别拐彎抹角了,直說,多少元始金丹一顆?”鬼面算是看出來了,張小卒這是憋着勁想坑他一把。
張小卒伸出一個巴掌道:“五千一顆。”
“幹!”
“你幹脆明搶算了!”鬼面眦眼叫道。
“犯法的事我不幹。”張小卒道。
“呵,你連蘇陽都敢殺,有什麼你不敢幹的?”鬼面冷笑。
張小卒取出天子令箭,道:“蘇陽不是我殺的,是陛下殺的。我也想知道陛下有什麼不敢幹的,要不咱倆去金銮殿上問問他老人家?”
“慎言,慎言!”鬼面被張小卒的話吓得眼皮直跳,這話要是被有心人聽見了可不得了。
“蘇謀是你殺的?”張小卒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