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内,弱小者遭孽絲吊起沉沉入夢,稍微強大些還保持着清醒的一衆修士,則被迫見了孽宗本代真傳弟子之一練玉樓的威勢。
蛻凡殺蛻凡!
本該有精彩厮殺,可剛剛隻一照面,兩蛻凡被擒,羅刹國妖僧連反抗一下都做不到便被吃光。
那過程,卻是比殺雞還要簡單些。
而之前兩人大喊的“妖人受死”之類的話,卻好似戳中了孽宗真傳練玉樓的笑穴般。
就見他露出嬌媚柔弱之态,捂着嘴笑個不停,整個戲台異域都随他笑聲而顫抖。
“太上魔宗……哈哈哈,好大的威風。”
“玉樓拜師時便聽師尊說過,我們孽宗修士天不怕地不怕,入世曆練後,可常做兩件事。”
“一是随心所欲,離經叛道,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二是欺淩太上魔宗之人,想殺就殺,想玩弄便玩弄。”
這幾句響起,衆人無言的同時又覺合理。
因練玉樓這裝扮,以及西京王男寵的身份,衆人不自覺小看他。
如今瞧他殺蛻凡如殺雞,紛紛驚覺。
孽宗真傳!
這四字在修行界中的威力,絕對超乎想象。
如果是魔佛寺、秘魔宗、靈寶宗等等大派出來的真傳,跑去給一個太平軍王爺當男寵,那絕對震撼整個修行界的大新聞。
可換成孽宗,衆人雖也驚詫,卻也不會覺得這世界瘋了。
修行界常識之一:孽宗之人,做出任何事都合理。
就在這練玉樓要對那太上魔宗魔修下手時,忽然那幾位同樣出身大派的蛻凡修士,也在此時掙脫了些許束縛。
雖不能立刻出手,但已可開口說話。
那來自清淨寺,法号“圓覺”的枯瘦老僧,看着練玉樓歎了口氣,而後道:
“适才是老僧眼拙了,竟未能發覺道友乃是孽宗之人,且還是位真傳弟子。”
“如此的話,我等幾人加在一起,也的确都不是道友對手。”
“隻是道友在此處将王妃擄走,我等雖是無辜,可又如何能脫得了幹系呢?”
“不知道友可否通融一二,就此罷手呢?”
老僧剛說完,就見那宛若嬌媚柔弱戲子的練玉樓忽然莞爾一笑。
“我若是不願通融呢?”
“那也無法,老僧資質愚鈍,神通不濟,恐怕今生是修不成什麼果位了。”
“今日既有機會,正好可借施主辣手早去西天。”
圓覺大師剛接了這兩句,靈虛教狂士道人曹獻之,以及玄妙觀紅梅夫人。
這兩位,也先後接口道:
“早就聽說魔道幾個大宗,以孽宗手段最為奇詭恐怖,今日既有機會,我曹獻之鬥膽向道友請教一二。”
“道友連孽絲魔偶這般稀罕寶物都煉出來了,紅梅有幸得見,卻是不能錯過。”
三位蛻凡修士的話,好似讓練玉樓來了興緻。
并未第一時間将那趙王妃擄走,而是嬌媚一笑又道:
“你們三個擔憂我擄走王妃後,九皇子會找你們麻煩吧。”
“畢竟誰也不知道一個徹底丢掉顔面,且權勢滔天的皇子,會變得多麼瘋癫可怕,所以都打算和我拼命了?”
“即便沒能阻止我,也可讓九皇子無法遷怒于背後宗門。”
“既是如此,我成全你們又何妨?”
說罷這幾句,還清醒的衆修立刻發覺三位蛻凡修士身上的孽絲,開始一根一根崩斷。
這情形,顯然是練玉樓所為。
他竟是想以一敵三?
甚至在這個當口,練玉樓又看向同樣保持着清醒的陶潛與雲容。
本也要做些什麼,陶潛甚至都開始期待他如法炮制也解了他身上的孽絲。
真得了自由,陶潛立刻就會下狠手。
那“蕩魔劍意”他也醞釀許久,雖不如袁公上身直接放伏妖劍意的威能,但讓這位孽宗真傳道友受些輕傷足夠了,屆時他再用九蟾珠砸也好,用聖胎袋收了也罷,總能抓住戰機讓此人用不出那孽絲魔偶來。
他陶大真人受過不少委屈,也曾遭人擒拿過,但被這般吊起還反抗不得,卻又是首次。
若敵手是他打不過的大能修士,他便會小本本先記一筆。
可如今細細衡量,陶潛卻覺有當場報仇的機會。
反擊的方案都已想好,可惜,人家不配合呀。
下一刻,就見孽宗真傳練玉樓對着陶潛雲容搖搖頭,很是惋惜道:
“時間不夠了,再加一隻狸奴,一頭駮龍的話,還真有可能陰溝裡翻船。”
陶潛聞得這句,嘴角不由抽了抽。
不過卻也沒說什麼,換了旁的時候,陶潛必要開口嘲諷練玉樓。
此時,陶潛看着腦海中已來到“八、七、六……”的倒計時。
絲毫不慌,隻默默等待着。
“不放也可,待會我抽冷子放出那蕩魔一劍,想來效果更佳。”
陶潛心底剛閃出此念,蓦地又生變故。
還是那練玉樓,他惋惜完要與三蛻凡公平一戰之前,忽然又是打了個響指。
伴随着一陣咿咿呀呀的唱戲聲,更多輝芒灑落下來,這異域内似多出一顆昏黃太陽般,直接映照出數十道由黃光裹卷着的,似是士兵,亦是修士的身影。
他們個個兇神惡煞,着黃衣,滿身皿迹,手持着刀槍劍戟,并吟誦着陶潛已是熟悉無比的口号橫切而入。
“祖神破碎,長生無能……民若草芥,官如皿畜……太平所至,光明照耀。”
“太平軍!”
衆人心底剛騰起此念,立刻有一道嬌媚傳音,鑽入衆人腦海。
“你們不會以為我練玉樓臨時起意來擄這羅刹女吧,金府已被我拖入紅塵孽氣之中,足可遮掩半個時辰,在我動手時這些乖孩子也同時将暗處護衛這羅刹女的魔修士兵屠了個幹淨。”
“我知曉你們中有不少道友雖遭孽絲所縛,卻仍有餘力,為免你們在我與三位道友讨教時搗亂,便也委屈你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