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槍與炮的轟鳴,欲做國主的妖魔,逃難平民,這些景象組合在一起,很難讓陶潛不關注。
但陶潛也不打算冒冒然就現身闖入那戰場,萬一這就是我的劫數,沒觀察清楚狀況就闖入,恰巧就應了災難,豈不是冤枉死了……陶潛這般想着,便牽着小小歲、廉精兒,體内仙靈之氣一運轉,身形立刻迎風而起,溯山溪而上,随着罡風雲氣落到了這座不知曉名字的高山之巅。
正好借着些許遮掩,看向那逃難避禍隊伍的末端,那正在交戰的雙方。
一方,赫然是一群妖魔術士,為首的乃是一頭看起來似由人類異化成的妖魔。
其完全被一大團惡臭熏天的黑紅妖氣托着,隐約可見上半身為一妖媚男人,面目消瘦,還嵌着鱗片,有魚腮,肋下镂空,隻有一副慘白骨甲護着那嘭嘭跳動的暗紅心髒,下半身卻又是長達十米的蛟身。
隻是不知因了功法還是修行出了岔子,滿是腐爛痕迹,甚至有大量蛆蟲不時迸射出來,好似下卵似的,弄得沿途蛆蟲遍地,污染了不知多少土地。
而這蛟妖的屬下,都是些不入流的邪修術士,與異化妖魔,其中的主力,乃是一百多個披着詭異麻布,滿臉皿污,獠牙外露,手持魔兵,眼冒兇光的術士妖兵。
在陶潛眼中随意可殺,但它們的對手,卻犯難了。
另一方出乎意料的不是修士,也不是鎮妖軍,看上去倒像是本地的團練兵,連制式軍服也無一套,卻不知從何處搞來了火槍與火炮,而且看熟悉程度,顯然平日裡操練了許多次。
為首的雖然是個中年大漢,不過陶潛打眼看去,卻看出真正操控這支數百士兵的,是那中年人身側站着的一個灰頭土臉的英武青年。
罕見穿着改良式軍裝,還是寸頭,不管是槍還是炮,用起來都很順手。
隻可惜,槍炮威能雖是不俗,但根本奈何不了那些被“蛟妖”以秘法煉制出來的術士。
陶潛目力非凡,自然看得出來,那一層層麻布下,根本就是類似僵屍的軀體,任由你火槍火炮“嘭嘭嘭”的擊打,打爛了皮毛皿肉又如何?
它們本就是個死物,軀體破爛就破爛吧,又是爬起來沖鋒。
不過這團練兵倒也不是什麼倚仗都無,那英武青年與幾個屬下,共同使用着的一門火炮,看上去極為精巧,上面更是刻滿了諸多異域符文,且正在散發着光芒,隐隐釋放出一種威脅氣息。
似乎正是這火炮,使得那蛟妖沒有直接沖上來。
那青年看了眼自己身後,文定縣的百姓們仍在奔逃。
可都是拖家帶口的,如何逃得快?
便見那熙熙攘攘的一條長龍,沿着那山徑官道,試圖往隔壁的縣城逃去,速度之慢莫說與那蛟妖比,也根本無法和那群僵屍術士相提并論。
倒是那幾個有小汽車的富戶,吭哧吭哧一溜就沒影了。
他咬了咬牙,忽而朗聲對着那蛟妖道:“你這妖魔究竟想如何,文定縣我們已經讓給你了,你要做國主也好,縣長也罷,去做就是了,為什麼一定要将我們趕盡殺絕?”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蛟妖立刻尖着嗓子大笑起來。
他縮在那腥臭妖雲中,探出個披頭散發的人頭,尖聲道:“哈哈哈……趕盡殺絕?小哥兒莫要誤會了,本大王怎舍得呢,百十載修行也不是白白浪費的,本大王可是看過不少書,知曉子民的重要性。”
“若将你們都殺了,我還怎麼做文定國主,你們可都是我的子民啊,快些給我回去吧。”
“放寬心,本大王胃口也不大,隻年節大祝,良辰吉日,才偶爾吃些新鮮的,屆時本大王會很公平的采取抽簽制,不論是富戶還是平民,一視同仁。”
“小哥兒我看你一表人才,不若服了本大王,賜你個文定國宰相之位,如何啊?”
這番話吐出,卻是讓正在與傀儡身溝通,探聽最新消息的陶潛也不由側目。
好家夥,這哪裡來的妖魔?
如此坦誠也就罷了,還知曉可持續發展的至理名言。
要知道旁的妖魔見這麼多鮮嫩可口的人類,早就安耐不住上前這一口那一口,先吃個飽足再說。
這蛟妖,卻已經想着這些人都是他的子民,得省着點吃,别一次性吃光,自家就剩個光杆國主了。
陶潛是驚訝,而那團練兵領袖卻被激怒,又見這蛟妖頭顱離得如此之近,認定機不可失,立時便上前一步,示意屬下點燃引線,自己則擋在蛟妖視角。
“你做夢!”
怒吼一句,吸引蛟妖視線後,再默數兩個呼吸後,猛地讓身開來。
随後便見那火炮中一團極端熾烈,宛若是赤日般的光芒爆發,伴随着“轟”的一聲巨響。
肉眼可見的,一道斜着激發,粗若磨盤般的光柱,直接将那團妖雲連同裡面的蛟妖撞了個粉碎。
火光在天穹爆發,漫天煙塵雲屑簌簌落下。
“打中了,太好了,西學會的前輩沒有騙我,這【赤日一号】的威能足夠将那些個所謂的仙人都轟下來,何況是一頭腥臭莫名的蛟妖。”
“爹,我們可以不用離家遠行了,日後這文定縣的安危便由我洪象來……”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