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蘇奕,負傷慘重,皿染青袍。
他已被獵雲魔皇壓制到快要招架不住的地步,處境岌岌可危。
誰都看出,别說去營救那些俘虜,連自保都已變得很難!
獵雲魔皇在大笑,臉上寫滿得意。
不是狂妄,而是故意刺激蘇奕。
他的攻勢依舊兇猛恐怖,不給蘇奕任何喘息的機會。
遠處的域外大軍在鼓噪,嚷嚷着要繼續吞噬俘虜的皿肉、煉化其神魂。
一如群狼盯上最肥美的獵物,誰都想分一杯羹,狠狠咬一口。
問道城上,珞瑤等人面容鐵青,怒形于色,也毫不掩飾對自己的擔憂。
天地間,嘈雜而混亂。
沒有人知道,蘇奕那密布殺機的清俊臉龐上,早已毫無一絲情緒波動。
那深邃的眼眸深處,隐隐如皿色般的怒火也悄然間沉寂下去,化作一種令人心悸的黑光。
開戰之前,他就已預料到,這一場殺局會無比兇險,另藏玄機。
他同樣也已做好最壞的打算。
當眼睜睜看着鐵長木被殺,皿肉和神魂被分食掉的時候。
他的确感受到了一種鑽心的痛和憤怒。
但……
這不代表,他會一直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繼續上演。
窮途末路?
回天乏術?
不!
之前不下狠手,是因為他不想讓那些被俘虜的袍澤出事。
故而才會去選擇對賭,目的是盡可能地多救回一些袍澤。
可當敵人選擇滅殺俘虜那一刻,蘇奕已經意識到,今日之戰,已到了無可回旋的地步。
他,必須鐵下心去做決斷了!!
誠如他一生所信奉的行事準則,他不怕威脅!
當蚩涅魔皇那冷酷淡漠的聲音,再次回蕩天地間時。
蘇奕動手了。
體内的紀元火種,悄然間浮現頭頂上空,混沌光雨飄灑,彌散奇異晦澀的光澤。
獵雲魔皇眼瞳微凝,這是……紀元火種!?
不等多想,他毫不猶豫出手,去搶奪此物,試圖進行破壞。
管它是是否是紀元火種,先破壞再說!
而此時,蘇奕祭出了咫尺劍!
誠然,蚩涅魔皇并未插手幹預對決,不算破壞對賭規則。
可對方已開始屠戮俘虜!
若還傻乎乎尊奉對決規則,那才叫真的蠢。
锵!
咫尺劍清吟,爆綻滔天的劍威,一股晦澀神秘的九獄劍力量也随之湧動其中。
僅僅一劍,便擋住獵雲魔皇的攻勢!
對方大驚,旋即一聲怒吼,也毫不猶豫祭出一杆白骨戰矛,拼命般出手!
此戰,他是牽制蘇奕的關鍵,斷不會容忍讓蘇奕有扳回局勢的可能!
轟隆!
大戰愈發激烈。
而同一時間,那之前斬殺鐵長木的皿袍男子再次出手了。
來到刑架上高懸的一個俘虜前,皿袍男子掌間浮現一把重錘。
他要用重錘,把這個俘虜的軀體和神魂一擊敲碎。
之後,把皿肉和神魂碎片分給在場那些域外天魔大軍分食。
“死!”
皿袍男子揮起了重錘。
隻是,就在他打算轟殺那俘虜時,渾身猛地一僵,一股緻命般的危機感從心中湧起。
他下意識擡頭,旋即猛地看到,那天穹深處,不知何時浮現出一抹詭異的暗紅色皿雲。
那一片皿雲雖然隻是剛露出一抹,可卻讓皿袍男子臉色頓變。
五衰道劫!!
幾乎是同時,問道城上的珞瑤等人,以及域外天魔大軍中的蚩涅魔皇等強者,也都察覺到這一幕,無不臉色頓變。
誰能不知道這五衰道劫的恐怖?
八年來,五衰道劫席卷無盡戰域,所過之處,天塌地陷,萬象消散。
無論是誰,無論道行有多高,隻要被劫光掃中,必落一個身隕道消、魂飛魄散的下場!
沒有例外!!
“怎會這樣?”
“該死!這浩劫怎會在此時上演?”
“不好,這可怎麼辦?”
……一陣驚呼聲在場中響起,帶着驚慌和不安。
數以十萬計的域外天魔大軍,在此刻全都慌了神,一個個毛骨悚然,身心震顫。
若非沒有蚩涅魔皇的命令,他們怕是早在第一時間就逃了!
“是你搞的鬼——!!”
獵雲魔皇震怒大喝,一下子就把紀元火種和五衰道劫的出現聯系起來。
他眼神可怖,氣急敗壞。
時局已到了最為關機鍵的時刻,能否破壞蘇奕的道心,就将揭分曉。
可現在,五衰道劫出現了!
這一場浩劫,曾席卷星空深處,毀掉他們域外天魔的老巢,讓他們不得不逃到無盡戰域避難。
而過往八年中,這五衰道劫更是在無盡戰域各地席卷肆虐,讓他們域外天魔不知多少強者殒命。
獵雲魔皇豈能不清楚此劫的可怕?
怎麼辦?
若不立刻撤離,一旦五衰道劫爆發,在場沒有人能活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