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勿勇笑呵呵地看着這一幕。
當察覺到蘇奕似對此不感興趣,他立刻轉移話題,道:“據張毅韌說,這艘樓船上,還有一位了不得的神秘貴人,如今就居住在甲字一号樓閣。”
“誰?”
袁珞兮好奇道。
“張毅韌也不清楚,她隻知道,那位貴客是托了武靈侯陳征的關系,疑似是從玉京城來的一位貴胄公子,身邊跟着的護衛雖隻有四人,卻一個個皆有着聚氣境的修為。”
袁珞兮美眸一凝,道:“這派頭可不是一般的大,在玉京城,恐怕也隻有那些頂級世家的弟子才有如此待遇。”
“不,那貴胄公子遠不僅僅這般簡單。”
程勿勇道,“他身邊還跟着一名女子,雖隻十七八歲,可張毅韌這等聚氣境後期角色面對她時,都會感到心中發寒。按他所說,那女子極可能是一位武道宗師!”
“什麼?”
袁珞兮和黃乾峻皆被驚到,一個十七八歲的武道宗師?
這世上還有這等妖孽人物?
“這隻是張毅韌的揣測,是真是假,我可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那貴胄公子的來曆定然不簡單了。”
程勿勇說到這,卻發現蘇奕自顧自在品茶,恬靜淡泊,似乎對這些話題根本不感興趣。
這讓他心中一陣感歎,也不知這世上有什麼事情,才能讓蘇先生這等人物感興趣了。
财富?
權柄?
女色?
恐怕都不是。
忽地,遠處響起一縷婉轉清揚的琴聲,直似江南煙雨般缥缈,朦胧中帶着如詩如畫的韻味,令人遐思。
衆人都不禁露出傾聽之色。
沒有人察覺到,唯獨蘇奕在聽到這琴聲後皺了皺眉。
直至琴聲漸漸消失,黃乾峻不禁贊歎,“如此琴聲,簡直是天籁,恰似清風拂面,令人心曠神怡。”
“确實好聽,毫無斧鑿技巧的痕迹,行雲流水,妙音天成。”
袁珞兮也點頭評價,露出訝色,“勇叔,這樓船上難道還有一位極厲害的琴師不成?”
程勿勇道:“剛才撫琴的,應該是來自臨商城‘滿庭芳’的第一名妓茶錦,據說此女才藝雙絕,清秀明豔,極有盛名。”
黃乾峻眸子發亮,一臉的向往之色,道:“這青樓勾欄之地,竟還有這般才藝妙絕的佳人嗎?我倒是真想去見識見識。”
袁珞兮冷哼一聲,道:“一個藝妓而已,姿色再好,琴藝再佳,也隻不過是男人們所吹捧的一個玩物罷了。”
聲音透着滿滿的不屑。
妓怎麼了?
沒聽人家茶錦小姐賣藝不賣身?
這種出淤泥而不染的絕代佳人,讓廣大男兒欣賞和愛慕不是很正常嗎?
黃乾峻雖然想反駁,可礙于對方身份比自己尊貴太多,隻能強忍住。
忽地,蘇奕冷不丁開口,道:“這茶錦身上有問題,若在接下來的途中遇到對方,你們最好離她遠些。”
一句話,讓衆人皆吃了一驚。
“蘇先生,您看出了一些什麼?”
程勿勇神色凝重道。
“目前還不确定,但和我們無關,不必理會。”
蘇奕起身道,“夜色将臨,哪裡有吃的?”
程勿勇連忙起身,“蘇先生,我已安排過宴席,就在第九層樓宇上,那是一個寬闊的露台,在其上宴飲,放眼四顧,盡是兩岸景色,風光絕佳。”
“那我們現在就去。”
袁珞兮起身道。
當即,一行人離開樓閣,由程勿勇帶着,朝樓船第九層頂部行去。
與此同時。
紫袍羽冠青年被兩名美貌丫鬟從甲字三号樓閣中送出來。
“跟茶錦姑娘說聲,明日我再來叨擾。”
他意猶未盡地吩咐了一聲,這才轉身而去。
“殿下。”
半途上,中年男子張舵匆匆而來,壓低聲音道,“屬下已打探清楚,那些人中,一個是來自雲河郡城袁氏的袁珞兮,她是……”
張舵飛快把袁珞兮、程勿勇的來曆重點介紹了一遍。
至于蘇奕和黃乾峻,則僅僅被他順帶提了一句。
紫袍羽冠青年點頭道,“原來如此,既然是雲河郡袁家的人,那就不必擔心什麼了。”
“走,我們先去用餐。”
說着,紫袍青年徑直朝遠處行去。
來到樓宇第九層的露天平台上時,這裡已彙聚了不少身影,皆三五成群,在不同的席位上宴飲交談。
菜肴皆極豐盛,大多是山珍河鮮,酒水也是陳釀,還是美麗的侍女如穿花蝴蝶似的侍奉着。
夜幕将臨,一把把火炬插在四周,火光搖曳,天穹上星辰點點,陣陣大滄江滔滔水流聲缥缈地傳來,惬意雅緻。
當然,能夠在這第九層樓台上宴飲的,非富即貴。
“咦,他們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