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趕出來半個時辰後,甯千秋重回唐府。
從後門偷偷進入,像做賊。
很快,甯千秋就重新見到了唐恭權,在一處綠林掩映的閣樓中,陪伴在一起的,還有單劍。
“潛龍老弟,你來了!”唐恭權站起身來,中氣十足地笑道,“适才人多口雜,老夫也不便維護于你,這裡給你賠個不是啦!”
說着,他竟真的抱拳作揖。
而單劍對甯千秋的态度,仍是有些淡漠。
甯千秋大咧咧坐下,低笑道:“唐老剛醒,就這般雄健,看來别岐是真把你治好了?”
唐恭權聽出了他的譏諷,皺眉道:“潛龍,老夫相信你絕不是空穴來風之人,但此刻我并沒有感覺到哪裡不對勁,反而有種飄飄然的舒暢之感,缑山也沒檢查出什麼……”
話沒說完,甯千秋便冷笑一聲,神情頗為不屑。
單劍暗怒,正要出聲呵斥,唐恭權卻擺擺手,沉聲道:“潛龍,口說無憑,你如何證明你的話?”
甯千秋冷笑道:“你現在的狀态,完全是息機奪陽丹在作怪,逆天取命,給了你七天時間!龍象九針不過是個幌子,哪怕解除此針法帶來的影響,隻要不腦袋搬家,息機奪陽丹都能保你七日不死!”
單劍冷哼。
龍象九針,是你說解除,就能解除的?
這種無法證明的證明,說了等于沒說!
缑山則是苦笑:“除了别岐,還有誰懂如何解除龍象九針?”
甯千秋冷觑衆人,道:“那還不簡單?”
他單手一揚,指尖頓時多了九根毫毛銀針,散發出冰冷的光芒。
缑山一震:“老弟,你的意思是,你也懂龍象九針?”
單劍和唐恭權,亦是露出詫異之色。
“恰好學過。”
甯千秋執針,淡淡道:“唐老,我有言在先,自身清白,對我來說一文不值,你是死是活,也與在下無關。此事是否要做,你自己決定。”
他的話,隐隐有種不容置喙的威嚴,讓唐恭權臉色微變,沉吟不語。
甯千秋是否懂龍象九針,他不敢确定,更不敢确定甯千秋是否有害他之心。
單劍臉色微變:“唐老,不可!此人,是要害你!”
這一針哪是随便紮的,若是一針下去,唐恭權就此死了,偌大的唐府,該如何自處?
缑山亦是憂心忡忡,不知如何說話,隻得閉口不言。
唯有甯千秋神情自若,隻把玩着手中銀針。
閣樓裡的沉默氣氛,有些壓抑。
半晌,唐恭權才長出口氣,道:“潛龍老弟,你出針罷!”
單劍一震:“唐老!”
唐恭權搖頭,道:“單劍,潛龍老弟并沒有害我的理由,不是麼?老夫自認為,和潛龍比起來,文城主他們,應該更希望老夫死才對吧?”
缑山和單劍對視一眼,俱是沉默。
文遠、夜勇邑他們,向來蔑視、欺壓人族,視人族為賤民,若非唐恭權一呼百應,将人族聯合起來反抗,洛月城人類的處境,不知會有多麼凄慘!
可想而知,城主府和羽麟軍團,有多恨唐恭權。
之前他們關心則亂,沒往這方面想,如今被唐恭權一語道破,也意識到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