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承天門人流如潮。
徐北望腳步停住,眯着眼掃視四周的書生。
怪哉。
每個人頭上的氣運塔光芒或多或少都有增加。
“站住!”
徐北望随便在路上攔截了一個書生,“去何處?”
書生見到這張臉,立刻變得谄媚巴結,貓着腰恭敬道:
“徐公子,文廟開了,那裡彙聚了九州的讀書人。”
徐北望面不改色,心中暗忖。
要不也去湊湊熱鬧?
截胡機緣,我責無旁貸啊。
“帶路!”他冷喝一聲。
……
文廟廣場,數尊高達百丈的石像屹立,遍布滄桑悠古的氣息。
這一座座塑像,盡皆高冠博帶,氣度俨然,或負手而立,或手持書卷。
他們都在九州煌煌史書上留下輝煌的痕迹,受後世萬萬讀書人瞻仰。
廣場外圍密密麻麻,人山人海。
綿延不絕十幾裡。
場面,空前壯觀!
今天不止是讀書人的盛會,在感悟儒道結束之後,會有一場驚世駭俗的較量!
武家武君基挑戰青雲榜第一,楚國太子姜無忌!
主動下戰書!
就算這個天驕狂妄自大,想借機揚名造勢,但武家可不蠢。
既然敢挑戰,那就絕對有九成把握!
能親眼目睹這麼一場戰役,哪個武者不熱皿沸騰?
無數人将目光望向高台。
高台中央一駕金碧輝煌的鳳辇,左側侍立着一個黑袍男子。
他顯得很普通,和那個蓋壓同輩、鋒芒畢露的姜太子對比,簡直天壤之别。
但那雙鷹隼一般的眼睛,透着非凡的自傲!
況且站在天後旁邊,也足以看出他有多麼深受重視。
“隻準赢不準輸。”
鳳辇中,飄來溫和的聲音。
武君基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平靜道:
“天後,準備慶功宴。”
武照眼底露出不易察覺的贊賞,這個晚輩心性沉穩,找不出絲毫瑕疵。
武君基隔空遙望遠處。
我生來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視你們平庸的溝壑!
我不可能輸!
也輸不起,否則武家必将被諸多勢力恥笑,顔面掃地,淪為笑柄。
“姜無忌,你是我橫推同輩的第一塊墊腳石!”
似有感應,楚國辇車裡,姜無忌扶正頭上的金冠,風輕雲淡道:
“梵天戰體,在枯冢中潛修十年,武家不世出的天驕?”
“可别不上稱值千斤,一上稱就八兩,原形畢露!”
而此時,一襲華貴白袍出現在廣場。
人群再次騷動起來,自動避讓出一條道路。
強勢無畏的徐公子!
他來做什麼,難道也是挑戰姜太子?
望着這個惡獠,武承思滿腔怒氣往上湧,牙齒緊咬,簡直恨不得将其挫骨揚灰,碎屍萬段!
那天的屈辱深深刻在他的内心深處,永遠也無法洗涮!
“一定要殺了徐惡獠!”武承思陰沉着臉。
武君基眸子開阖間光華浮現,有令人心悸的氣息流轉。
他緩緩踏出,朝白袍走去。
嚯!
人群駭然震撼,察覺到空氣中猶如實質性的殺機!
武家該複仇了麼?
“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在武家面前放肆,等我擊敗姜無忌,順勢一腳踩死你。”
“倘若跪下磕頭,興許我能寬宏大量。”
武君基面色冷冽,恐怖的威壓朝四周彌漫開來。
一步步走來,地上青石闆竟然出現一道道裂痕!
瞬間鴉雀無聲。
看着這一幕,人群膽寒。
這該是多麼強橫的力量?
若是被他一拳砸中,怕是會直接炸開,皿肉崩潰,形神俱滅!
難怪被武家譽為千年不遇的天縱奇才,徐公子可有與之匹敵的實力?
徐北望注視着來人,神情略顯疑惑:
“你是?”
轟!
輕飄飄的兩個字便讓全場驚悚!
徐公子簡直将狂妄演繹得淋漓盡緻!
也對,這位不可一世的存在可是在琅琊郡鎮壓過孔家族人!
面對六品下階的儒者,僅僅一招,顯露在外面的隻是冰山一角。
在冰山之下,到底還隐藏着多少實力,這誰清楚?
“嘴巴厲害無濟于事,當我出現在京師的那一刻,你已經是個死人。”
武君基并沒有動怒,甚至覺得可笑,以及悲哀。
就是這樣一個蝼蟻,讓天後蒙羞,令武家顔面盡失?
“行。”
徐北望不置可否,輕輕颔首:
“我等着你踩死我。”
武君基盯了他幾秒,臉龐獰笑,旋即轉身離開。
辇車裡,姜無忌身子微傾,目光戲谑,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高高在上俯瞰着兩隻蝼蟻互毆,未嘗不是一件趣事。
人群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興奮之色,皿液都幾乎燃燒起來。
漫長一夜,将超乎尋常的精彩!!
姜太子,高居青雲榜榜首,橫推年輕一輩未嘗敗績!
武君基,在枯冢潛修十年,被帝國天後寄予厚望,傳聞是罕見的梵天戰體!
徐公子,以近乎妖孽的恐怖速度崛起,如一輪紅日綻耀于九州大陸,他也沒敗過!
已經有人斷言,他将會重走一遍第五魔頭的路!
“铛!”
“铛铛——”
夜幕降臨,似九天之上傳來悠揚鐘聲。
偌大的廣場陷入寂靜。
所有人暫時收斂思緒,神情變得肅穆。
由孔家主持,開始祭祀曆代聖哲、先賢先儒。
“望兒……”姚曼神色滿是憂慮,壓低聲音道:
“據說武君基接近六品中階的實力。”
徐北望隻是點點頭,眼神中沒有波瀾起伏。
就在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