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子,怎麼了?”顧恒生立刻朝着大廳的角落處走去,聲音沙啞到了一個極點。
憨厚純樸的小黑子望見顧恒生踏來,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眼眶中不禁泛起了層層淚霧,連忙跑到顧恒生的身前,抽泣道:“雲大哥,他說俺是乞丐,偷偷跑進來的。俺……俺不是乞丐,俺身上的衣服隻是多了幾個補丁而已。”
“雲大哥知道。”顧恒生沉靜到了一個極點,緩緩地擦拭了一下小黑子眼眶中欲要掉下來的眼珠,鄭重沉聲道:“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夠哭,知道嗎?”
“俺……俺沒哭。”小黑子立刻将眼淚憋了回去,咬牙堅定道。
“沒哭就好。”顧恒生對着小黑子露出了一抹笑容,拍了拍小黑子的肩膀,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跟雲大哥說說。”
“俺剛剛坐在這裡,是他不小心撞到了俺,然後他自己握不緊手裡的酒杯,把酒水灑在了他自己的衣服上。說俺擋住他的路了,要讓俺賠錢。”
小黑子有些委屈的用粗糙的雙手抹了抹眼角,對着顧恒生一五一十的說着:“俺不是乞丐,俺有錢。”
說罷,小黑子便從縫補的衣囊中掏出了一個黑色袋子,然後把袋子裡面幾十個銅闆和兩錠碎銀子攤開在了手掌上。
“哈哈哈……就這麼幾個錢,連本公子的一角布料都買不到,和乞丐有什麼區别?笑死本公子了。”
當小黑子将手中的銀錢狠狠的遞給那個趾高氣揚的公子時,這個年輕公子直接打翻了小黑子手裡的銅闆,叮鈴鈴的掉在了地上,嘲諷道。
“俺的錢!”小黑子立刻一驚,馬上蹲下的欲要撿拾起來。
這些錢是小黑子的全身家當了,日夜帶在身上,才能夠安心。他每日上山采藥,然後徒步走到鎮上來販賣掉,得到了微薄的利潤,用來過日子。
原本小黑子已經攢了不少銀錢,打算請村裡的大叔大嬸幫幫忙,建造一個好一點兒的木房子。可是顧恒生的出現,打消了小黑子的念頭。
因為顧恒生的到來,小黑子要準備兩個人的口糧,這麼幾個月過去了,上山采藥的綿薄收入,和買的糧食入不敷出。
但是,小黑子沒有同顧恒生說過一次這些事兒。他心善,有一顆赤子之心,知道顧恒生身體不适,并未去說這些銀錢,隻是暗暗打算自己要多努力的采藥,僅此而已。
現如今,小黑子從衣囊中掏出來的銅闆,就是了他和顧恒生活下去的糧食。他本來不願拿出,但是那人說他是乞丐,是小偷小摸進來的。他氣不過,想要反駁。
因此,小黑子才咬咬牙齒的将身上的錢都遞出去了,心想着大不了接下來每天熬夜也要多幾個時辰采藥便是了。
而他的尊嚴,要挽回了。他隻想向這些人表明一點,他不是乞丐,更不是小偷小摸進來的。
可是,那個公子不僅沒有接他遞過來賠償的錢,而且還打翻在地。對此,小黑子當然是焦急不已,因為這些錢,是他和顧恒生半個月的口糧……
“小黑子,起來!”顧恒生立刻将蹲在地上撿銅闆的小黑子拉了起來,平靜至極的沙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