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8章京都的應對
敲打完三人,義銀看了眼剩下的小角色,懶得再拿她們立威。他轉向足利義昭,和顔悅色說道。
“足利義昭殿下,你是先代的姐妹。足利将軍家遭遇不幸,如今隻剩下你我兩人。
我們本該團結一心,上洛為先代報仇,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足利義昭心中狂喜,斯波義銀直接就承認了她的足利将軍家子嗣身份。他這口一開,外人就沒話說了。
她恭恭敬敬點頭道。
“禦台所說的是。”
義銀搖搖頭,說道。
“不要這麼客氣,說起來,我也算是你的姐夫,你我不是外人。
足利将軍家的近支,隻剩下你一人,上洛之後幕府必然重整。
你是否願意承擔更重要的責任,為足利将軍家的延續,貢獻你的力量。”
“當然願意,禦台所,這是我的榮幸。”
足利義昭喜上加喜,她高興得都有些頭皮發麻了,怎麼事情就如此順利?
義銀原本就有聯合足利義昭,抵禦織田信長勢力坐大的心思。
他在看見足利義昭酷似足利義輝的相貌,更是念及亡者的恩惠,下定決心扶持足利義昭,
但他卻不知道,足利義昭心中對他的憤恨有多深。
在足利義昭看來,擁有河内源氏嫡流大義的斯波義銀,遠比織田信長更加危險。
斯波義銀一時失察,沒有發現她心中存在的敵意,還一廂情願扶她上位,未來是要吃苦頭的。
而織田信長看着斯波義銀威風八面,幾句話就把幕臣一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亦是心中冷笑。
亂世裡,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今天她的忍讓,全是為了上洛順利。等織田家完成上洛,拿下南近江之地,她自會更進一步。
足利義昭與織田信長各懷鬼胎,但此時的兩人卻都不願意挑戰斯波義銀的主導權。
于是,三人初次見面就順利達成一緻,決心出兵上洛,為足利義輝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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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啟始,斯波義銀在美濃國岐阜城登高一呼,傳檄天下。
檄文痛罵三好家背信棄義,撕毀與幕府的和睦協議,上洛弑殺将軍。三好家無信無義,人神共憤,天下武家共誅之。
他以河内源氏嫡流未亡人名義,攜帶禦劍金印為印信,陪同足利将軍家遺女足利義昭,号召忠義之士上洛殺賊,以為禦奉公。
斯波,足利,織田,德川四家将組成聯軍,通過美濃國不破關,進入北近江。
北近江淺井家督,淺井長政響應大義,舉旗加入聯軍陣營,近幾門戶已然洞開。
聯軍戰兵數萬衆,不可能同時進入近幾,沿途動員進軍,耗費時日不少。
斯波義銀,足利義昭,織田織田信長,淺井長政,德川家康五人相約,軍勢将在近江國的佐和山城集結,兵鋒直指南近江六角家。
京都的三好義繼聽聞檄文,驚慌失措,連忙召集在京的三好諸姬,商議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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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見城位于京都南郊,監視貫穿濑田川與澱川的桂川流域,乃是守護京都的門戶重鎮。
去年,足利義輝因兵力不足,将伏見城暫時托付給了明智光秀。
誰知道三好上洛,明智光秀竟然棄城而去,導緻京都未戰而下,将軍殒命。
在三好家占據京都之後,這裡便成為家督三好義繼的臨時駐地。
京都局勢複雜,幕臣心懷不軌,三好義繼與伊勢貞教為首的幕臣們,相處得并不愉快。
幕臣中的二号人物蜷川親世,又因為按兵不動導緻将軍遇難,心中彷徨。
不得已,她接受了明智光秀的建議,出面義正言辭指責伊勢貞教的不忠,想要以此洗脫蜷川家在京都事變中的責任。
蜷川家的領地在丹波國内,自從三好家被丹波守護波多野家趕出丹波國後,三好家與波多野家的關系就非常惡劣。
波多野家對于三好家占據京都一事,亦是不滿。蜷川親世願意站在台前給三好家添亂,波多野家當然會照拂她的族人和領地安全。
三好義繼抓不到躲在丹波國内的蜷川親世,伊勢貞教就無法統一幕臣内部的意見。
一個冬天下來,幕府内部不但沒有歸于平靜,反而越發混亂。連足利義輝的葬禮也是草草了事,葬于相國寺。
幕臣們一時大意,讓相國寺臨濟宗得逞。這導緻天台宗非常不滿,再也不理會這個僭越失格,被三好家裹挾的假幕府。
伊勢貞教内憂外患,更是顧不上三好家駐紮京都外的軍勢。
冬季缺衣少糧,軍隊便自己動起手來豐衣足食,把京都繁榮的城下町糟蹋得一塌糊塗。
三好義繼幾次讨要補給,都被伊勢貞教搪塞。等軍隊開始搶劫,伊勢貞教急着找她協調,卻是心中快哉,不予理會。
結果,四國來的蠻子在京都城下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更讓伊勢貞教陷入被動。
幕府在京都屹立二百餘年,幕臣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半身價全在京都的城下町裡。
這一下掠奪讓幕臣一派損失慘重,對三好家是深惡痛絕,連同伊勢貞教也成了衆姬嘴中,結交匪類的不良人。
伊勢貞教一個冬天下來,忙得腳不着地,卻鬧得裡外不是人。政所執事,幕臣名門的伊勢家,如今已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她幾乎是心力交瘁,一個冬天蒼老了二十年不止。若是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還政于足利義輝,何至于現在這般凄涼下場。
當伊勢貞教收到三好義繼請她前去伏見城商議的要求,幹脆就沒有理會。
她算是看透了,三好家在山城國内,一無人心,二缺補給。
三好義繼還想和足利軍神斯波義銀的聯軍交鋒,阻止他攜大義上洛,别做夢了!
伊勢貞教已經開始考慮自家的退路,根本不在乎一個即将滾蛋的三好家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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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見城議事廳,三好義繼坐在主位上。
當信使回報,伊勢貞教卧病不起,無法前來的消息,三好義繼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她冷笑道。
“早先求着我們上洛的是她,之後對我要求不理不睬的還是她。
現在外敵當前,她倒是病了?我看她是想要我撇清關系才對吧?天下哪有這等便宜事!
給我派兵圍了伊勢府邸,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沒有病!”
松永久秀大驚失色,匆忙阻止道。
“殿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