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皮斯科,危
黑社會打手又來收保護費了,烏丸酒良已經理解了這件事。
看樣子保護費是一個月一收的,使用一瓶名酒支付就可以應付過去了。
那面對這個月的找茬,烏丸酒良現在該怎麼做呢?
要停下手中的動作,把半成品的皮斯科酸雞尾酒倒進下水道裡,重新調一杯其他的嗎?
不行,烏丸酒良不能同意這麼做。作為一個調酒師,不把手中的酒調完,有損逼格。
烏丸酒良猜測,黑社會打手對他的找茬大概是一種博弈,自己赢了的情況下,一瓶酒就能把保護費應付過去了:如果自己輸了,要付出的代價也許就不止一瓶酒了。
那麼現在,考驗他這個調酒師的問題就是,如果在客人不喜歡皮斯科的情況下,将這杯皮斯科雞尾酒喂進他的嘴裡。
現在他很慶幸自己選擇了調制雞尾酒,如果剛剛直接倒了一杯純飲的皮斯科,現在就已經萬策盡了。
“皮斯科酒的産藝脫胎于白蘭地,作為秘魯特産又加入了一些秘魯特色。”一邊搖酒,烏丸酒良介紹起了皮斯科酒,準備從賣弄酒文化的方面下手。
琴酒在心裡暗暗思忖着,BOSS在告訴他,皮斯科和白蘭地一樣是組織的元老。
“一桶好的皮斯科酒,通常要在橡木桶中陳放五十年以上。其中具有一種腐朽的味道,通常是橡木中的酯類物質在漫長的時光中被酒精溶解産生的,它是時光的沉澱,而不是爛木頭的味道。”
首先要肯定對方的言論,皮斯科中确實有腐朽的味道;然後給這個味道定性,說些好話。
琴酒:果然,BOSS念及皮斯科為他工作了五十多年,在為他的老不中用說情。
“有些酒類釀造時所用的木桶是釀造過其他酒類的,因此木桶中浸染了一些其他酒類的味道溶解到新的酒裡。比如日本威士忌,就必須是在盛裝過雪莉酒和波特酒的酒桶中進行陳年。而皮斯科酒不同,秘魯人對皮斯科酒很專一,他們的木桶至始至終隻用來釀造皮斯科酒。”
再快一點皮斯科酒這種釀造工藝的好處。
琴酒:BOSS是在說,不像組織裡的某些人或是結黨營私,或是抱團取暖,皮斯科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行動一個人發展,他對BOSS非常的忠心。
而且BOSS又拿那群威士忌說事了。
四年前,蘇格蘭威士忌被曝光是公安卧底,而當時黑麥威士忌親手殺了他獲得了組織的信任,卻在上個月被發現他也是FBI的卧底。
除此以外,組織中的威士忌還剩下波本威士忌和愛爾蘭威士忌,目前尚未有發現他們是卧底的證據,但琴酒恰好很讨厭波本威士忌,和那女人一樣是個秘密主義者。
至于愛爾蘭威士忌,他是皮斯科撿進組織裡的,和琴酒不熟。
“而且皮斯科酒與衆不同的一點是,它是百分之百的葡萄榨汁為原材料釀制的,不含有其他任何成分。”
繼續鼓吹皮斯科酒。
琴酒:因為皮斯科是在組織創立之前就跟在BOSS身邊的,所以他的忠心百分之百,絕對不可能是卧底。而組織裡的其他人,包括他琴酒都有一線的可能是卧底。
看來BOSS是打算寬厚對待皮斯科了,琴酒有些失望的想道。
然而烏丸酒良話鋒卻突然一轉:“當然,蘿蔔白菜各有所愛,有些人眼中橡木的味道就像雪茄和烤面包一樣芳香,有些人眼中卻像是焦糊的燒木頭味一樣非常的糟糕。”
“如果對皮斯科純飲的風味感到厭惡的話,不妨嘗試一下在雞尾酒中掩蓋掉它的味道。”
烏丸酒良手中搖酒完成,濾入古典杯中,最後拿出裝苦精的小瓶子在表面輕輕撒了一點遮蓋味道。
琴酒的眼睛一亮,BOSS的意思好像是同意讓皮斯科退休了。
“Pisco-Sour。”櫻桃挂杯裝飾,烏丸酒良将雞尾酒推到了黑社會打手的面前:“來,一口氣幹(喝)掉它吧。”
BOSS還讓我一口氣幹(殺)掉他!
前一秒還在感歎皮斯科的忠誠,下一秒卻說‘既然沒用了那就殺掉’!不愧是BOSS,輕易就下達了這樣的命令,何等冷酷無情,讓人心生向往,為之折服!
看着黑社會打手将皮斯科酸酒一飲而盡,烏丸酒良又想起了秘魯的皮斯科酒節就在明天了。
“我決定明天在店裡舉辦一個慶典,所有的皮斯科雞尾酒都打8折,你覺得怎麼樣?”
BOSS居然還催我搞快點,明天他就要見到皮斯科的訃告!
琴酒已經被BOSS的冷酷無情震驚到了。
即便是提出讓皮斯科退休的琴酒,一開始的打算也隻是通知皮斯科退休養老,然後用三到五年的時間,在皮斯科的配合下将皮斯科的資産和工作轉移到另一名接替他的組織成員身上,等到接任者完全取代了皮斯科之後再考慮怎麼處理皮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