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賭石圈裡人,劉芳也知道,翡翠原石一旦被冠上絕品,就代表已經絕産很長時間了。
而物以稀為貴的道理,更是人人皆知。一塊石頭就了不得,更何況還是九塊。
葉青看了她一眼,搖頭苦笑:“賭石圈的人迷信老坑石頭,是因為老坑石頭一旦出翠,就是高檔翡翠,比起新坑更有可賭性。
但是,并不是每一塊老坑原石,都能切出翡翠的,就算老坑也是十賭九輸,新開的場口,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那這九塊石頭呢!”劉芳好奇道:“難道也是十賭九輸?”
葉青肯定點頭,将九塊石頭在燈光下挨個看了一遍:“石頭都不錯,但是,能切出高檔翡翠的隻有一塊。”
劉芳見他擺弄一塊扁圓的石頭,頗有點愛不釋手的樣子。
但這塊石頭,是九塊原石中最小的一塊,估計也就八九公斤的樣子。
狐疑道:“你怎麼看出這塊石頭裡面有翡翠的。”
“你做手術的時候,怎麼知道皮下是什麼,用什麼刀切割!”葉青笑問道。
“因為我解剖過人體。”劉芳正色道:“所以,每一次手術,切割到什麼位置,出現什麼樣的皮肉,用哪種手術刀,都已經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程序。”
“套用賣油翁中的一句話,唯手熟爾,其實賭石也是如此。”
葉青指了指黃色的石頭上,砂礫在燈光映襯下,卻是淡淡紫色,然後是一條白色蟒帶,崎岖扭曲,貫穿了整個石頭:
“石頭不騙人,早在石殼上留下了痕迹,隻要讀懂了這些痕迹,就可以大緻推斷,這塊石頭裡面能出多少翡翠,什麼種水色。”
“所以,騙人的都是人!”
葉青笑着點頭:“為了獲取暴利,賭石店老闆可以睜着眼說瞎話,明明是大馬坎,卻可以說成是老帕敢。
就是因為大馬坎出産的翡翠原石,比起老坑帕敢價格相差幾十倍。
而且,大馬坎的黃砂皮和老帕敢的黃鹽砂,驟然看去差不多,老手都免不了吃藥,新手更是無從分辨。
隻有真正的行家,才能從上面的砂礫,是山石還是水石,來分辨出自于那個場口。”
葉青拿出手機,将九塊石頭拍照,然後用微信發了出去。
片刻之後,電話鈴聲響起。
“師父,你老人家還沒睡!”
文遠山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問道:“這九塊石頭,從哪兒來的。”
“趙德龍欠我的債,今天馬薇逮住了他兒子趙彪,就将這九塊石頭抵債了。”葉青簡略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文遠山唏噓一聲:“趙德龍死了,線索也就斷了。”
“什麼意思!”
文遠山肯定道:“這九塊原石,都是當年我跟陳俊才從桑吉手中買的。”
“不是吧!”葉青傻眼了,不敢置信道:“世上的石頭千百萬,而且時隔這麼多年,你老人家怎麼可能認出來。”
文遠山冷哼一聲:“老帕敢的黃鹽砂,而且這九塊石頭是一窩蜂水石,知道老帕敢的水石多麼珍貴嗎?”
葉青當然知道,老帕敢的水石是多麼珍貴。
老帕敢場口位于烏龍河西岸,分為高地礫石層和河漫灘沉積砂礦,現代河漫灘沉積砂礦,主要是在烏龍河床中進行開采。
河床寬度很大,含翡翠的礫石直徑大小不一,未有膠結,皮很薄,且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