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北風呼嘯,天空陰了下來。
寒冷的空氣中,飄着絲絲小雪。
夏家的後院,是一條偏僻的石闆街。
此刻,石闆街上幹幹淨淨,無論是左邊還是右邊,都沒有一個人影。
小街兩側的店鋪,都已經早早關門打烊,安靜之中,有一種詭異的氣息。
夏羽三人從後門走出。
雖然看不見人,可是他卻敏銳地感覺到很多眼睛注視着他。
韻竹回頭看看夏家的小門,心中怅然若失,當初可是從大門被夏雲霄迎進來,現在卻從背後小門,狼狽離開。
正在此刻,卻看見二夫人在丫鬟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韻竹姐姐嘛?”二夫人刻薄道,“雲霄讓我送送你們,說從此以後,夏家和你們再無關系!不管你們是升官發财,還是外死外葬,都不再是夏家之人!”
說完,她擡手示意,身後小丫鬟走出來,把一個寫着夏羽姓名的牌子扔了出來。
這個世界的規矩,隻有自家族人,才可以把身份牌放在宗祠之中,生為夏家人,死為夏家鬼。
這是一種身份,也是一種榮譽。
如今夏羽的身份牌位被扔出,代表着徹底被踢出夏家,成為沒有身份之人。
以後在外邊行事還是做官,都會受人诟病。
韻竹看着這一幕,眼中有淚水流出,她喃喃道,“為何雲霄對我如此絕情?我自問沒有哪裡對不起他,即便他嫌棄我,也不用這樣羞辱我,還這樣對待羽兒?”
二夫人冷笑,仿佛早就猜到韻竹要這樣說,她尖利的聲音道,“韻竹,雲霄說了,讓你想想離開京城前一晚去哪了?不要臉!”
韻竹臉色慘白,“我在為了他出獄奔走啊!”
“誰知道你做了什麼,不要臉的女人,本來就是京城名妓,你什麼做不出?”二夫人紅口白牙,句句話好似尖刀。
“二夫人,你再辱罵我娘,别怪我不客氣!”夏羽咬牙切齒。
都已經把他們趕出家門,還要這樣羞辱他老娘,這些人太過分了!
“小野種,你殺死了我親弟弟,你等着!”二夫人見到夏羽,破口大罵。
“你才是野種,恩将仇報,也不知道是誰當初把兒子送過來,讓我照顧他!”
“我兒子現在是炎陽宗的修行者,你比不上他一根手指頭!”
他們在門口對峙,周圍很多家丁和丫鬟圍觀,都在指指點點,韻竹不喜歡這樣。
她一拉夏羽道,“羽兒,算了。”
夏羽忍下一口氣,一腳把自己的夏家牌位踏得粉碎,用尖嘴鋤指着二夫人道,“回去告訴夏雲霄,屬于我的,我會拿回來!今日離開夏家,我永遠不是夏家之人,過往恩怨,一筆勾銷,夏家之人再敢招惹我,我不會客氣!”
“狂妄之徒,希望你能活過今天!”二夫人對着門口吐了一口唾沫,這才一揮手,“關門落闩!”
轟!
夏家的後門,轟然關閉。
石闆小街上,風雪更甚,天氣更冷。
夏财上前一步,道,“羽少爺……”
他這一聲呼喚,意思是問下一步怎麼做,去哪裡?
韻竹臉色死灰,他們三人此刻已經成為喪家之犬,整個柳京城都不會有人收留他們,他們到底要去哪裡。
夏羽站在風雪中,卻是筆直挺立,沉聲問道,“夏财,當初我設立的安全屋,現在還在嘛?”
“安全屋?”夏财愣了一下,才想起來。
當初夏羽掌管紅崖山,就防止會有人對他不利,所以私下在小街的中段,買下了一間不大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