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紅花園的一刻,清塵手指一顫,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充滿了忌憚,“這裡就是紅花園,記住,來過這裡的事不要對外宣揚,任何人都不要說”。
陸隐奇怪,“這裡很重要?”。
清塵沉聲道,“比你想象的重要”。
“怎麼沒人?”陸隐問道。
清塵道,“沒人,我們就去找,我會帶你看遍這裡所有人,如果發現暗子也不要說話,能将暗子隐藏在這裡,絕對不簡單”。
陸隐點點頭,沒有說話,清塵也沒有再說話,帶着陸隐順着溪流流淌的方向走去。
如果将清塵換成女子,這裡的風景恰好成為最美的幽會之地,然而面對這般美景,清塵眼中的忌憚與警惕越加濃重,陸隐也是一樣,這裡很美,卻美的讓他發慌。
天空下着紅花雨,就像要将他們埋葬一般。
走了沒多遠,陸隐忽然耳朵一動,看向前方,那裡,土壤在動,他警惕。
清塵眼睛眯起,盯着前面。
土壤忽然爆開,一道人影沖向他們。
清塵手一揮,虛空開裂,席卷向人影。
人影被清塵撕裂虛空的一擊擊中,甩向了遠方,發出一聲怪叫。
陸隐看清了,那是個男子,蓬頭垢面,如瘋子一般,嘴裡還叼着紅花。
砰的一聲,男子掉入溪流中,引發了另一聲驚叫,“大膽,敢闖入老祖的地盤,莫不是想找死?老祖我要出手,滅你滿門”。
清塵與陸隐看向溪流中,那個瘋子般的人發出怪笑,平躺在水面上,動都沒動,而清塵的攻擊,竟沒能傷的了他,水流底,一雙眼睛盯了過來,目光赤紅,看上去更加瘋狂,“看到老祖還不下跪行禮?待老祖發火,你等沒有存活的餘地”。
陸隐奇怪。
清塵沉聲道,“紅花園是一個監獄,這裡關押着樹之星空,最厲害的瘋子”。
老頭子沒跟陸隐說過紅花園是什麼,他問過,老頭子隻是不語,清塵在來的路上也沒有提及,以至于陸隐到現在才知道,紅花園,居然是監獄,一個專門關押瘋子的監獄。
“這些瘋子是什麼人?”陸隐問道。
清塵道,“以後會知道”,說完,繼續向前走去。
陸隐與水流底那雙目光對視,那雙目光死盯着陸隐,随着水流蕩漾,陸隐也看清了那人,是個老者,身上衣服破破爛爛,但卻能看出華貴與精緻,那般坐姿,如同坐在至高王位上一般,明明是個瘋子,卻充滿了威嚴。
“還敢看,老祖滅你滿門”瘋老者厲喝,卻也隻能嘴上說說,動都不動。
而平躺在溪水上的男子依然咧嘴在笑,不知道嘟囔着什麼。
“把這篇經文抄一百遍,不準調皮,不準看老祖…”,隐隐約約聲音越來越小,陸隐忍不住回頭,再次看了眼溪流底部那個瘋老者。
“不用在意,這些人執念太深,其實都是瘋子而已”清塵道。
沒走多遠,大地發出輕微顫動,遠處,一個胖老妪蹲在地上不知道搗鼓什麼。
兩人接近,看清了。
胖老妪雙臂不停杵地,像是在剁着什麼,不過她沒有刀,手臂都已經腐爛了,露出森森白骨。
“别急,就快好了,還想吃什麼?炸冰果?烤魚?都做都做,哈哈”。
“别急,就快好了,還想吃什麼?炸冰果?烤魚?都做都做,哈哈”。
“别急,就快好了,還想吃什麼?炸冰果?烤魚?都做都做,哈哈”。
…
胖老妪始終重複這句話,這句話如同刻在了她的靈魂裡。
陸隐看了看胖老妪已經腐爛的雙臂,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發自心底的哀傷與難受,不再去看,跟清塵繼續往前走。
途中,他們看到了一個又一個瘋子,他們看到一個小女孩嬉笑着跑過,回身對誰說着什麼,然後返回,無限重複,也看到一個男子自己對自己說話,還自己扮演着什麼人,劇情甚至都能連貫起來,好像男子在氣對話之人不争氣,被人打了都不敢還手。
越過紅色的高山,遠方還有一大片土地。
陸隐看着一個又一個瘋子,感覺這些人并不像瘋子,更像是沉浸在某種場景裡無法自拔。
“怎麼樣?看出什麼了?”清塵問道。
陸隐搖頭,“還沒有”。
清塵神色平靜,他都沒能看出什麼,也就沒指望陸隐可以看出什麼,帶陸隐來,隻是一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