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楚狂人,莫要無謂抵抗,随本座回去。”
“霸劍道!”
“殘殺同門,負隅頑抗,就地正法!”
“我不服!!!”
撕心的吼聲,四面皆敵。
楚狂人猛地睜開眼睛,立刻坐起大口的喘息着。
看着周圍的狹小空間,他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是在北境了。
“楚大哥,你醒了?”
漁家女孩端着白粥進入船艙,常年在船上生活的漁家人偏黑皮膚,臉上帶着欣喜的笑意。
“這魚粥剛剛做好,你嘗一下。”
“謝謝你,采藍。”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接過熱粥,他見到了被包紮的雙手一愣,随即才想起來自己雙手已經被廢。
神情落寞的垂下腦袋,他心中自嘲一笑,“不曾想我楚狂人一生狂傲,落得如此下場。”
“楚大哥,我來喂你吧。”
石采藍将熱粥仔細吹了吹,待到沒那麼熱了之後,她才小勺遞到楚狂人了嘴邊。
張嘴吞下一口魚粥,魚肉滑嫩在口中散開,他強提精神,誇贊道:“采藍妹子的手藝真好,魚肉鮮美,白米之香結合完美。”
“哪有啦,不過說起做魚的手藝,我石采藍在這江上可是一流!”
聽到他的誇贊,石采藍心裡美滋滋。
實則這粥并沒有所言那般好喝,楚狂人堂堂霸天劍宗真傳,錦衣玉食,玉盤珍馐也不過是平常。
讓他覺得美味的是這景,這人,這關懷。
“我楚狂人前半生二十載,出入朱門中,聲起喚王侯,一生榮華,天資傲骨終是換做了這殘廢之軀,落寞時那曾經朋友無一人接納,倒是這江上漁家,心思純善救我一命。”
待一碗粥被喝完,石采藍美滋滋的笑着出去,楚狂人無奈一笑,自己仿佛回到了幼年被囑咐一般。
“阿爸,楚大哥喝完了。”
端着簡陋的碗出去,外面的老漢是石采藍的父親。
漁家漢子風吹日曬,一張臉上不過四十歲卻好似六十。
見到了自家閨女又要進去,老漢急忙攔下女兒,道:“閨女,我告訴你,你可要小心這些個公子哥。”
“知道了阿爸。”有些不耐煩地說着,石采藍知道自家阿爸又要唠叨了。
“你知道個屁!”
果不其然,老漢一聽這個就生氣了,拉着自家閨女到船頭望了眼船艙,小聲道:“你知道那小子是個什麼來路麼,撈上來的時候那身上的傷可是吓人的很,指不定有什麼仇家呢!”
“楚大哥是好人!”石采藍不服氣的說道。
“屁!”口水都差點噴到石采藍臉上,老漢破口大罵道:“好人?你才跟他認識了幾天,我告訴你那些人最會的就是僞裝自己,等到你被他騙了之後已經晚了!聽阿爸的,趕緊找個地方把這小子扔出去,指不定是他國的奸細呢!”
老漢這話說的讓石采藍不樂意了,腦袋一轉不想搭理他。
“诶,你這女娃怎麼就是不聽人勸,算了最多再帶他兩天。”
一見自己閨女生氣了,老漢也是沒辦法,擰不過石采藍隻好繼續帶着楚狂人了。
殊不知這些都被楚狂人聽在耳中。
雖然被廢的他現在打個普通人都成問題,但是老漢那個嗓門大的可不像是小聲讨論。
知道這是說給自己聽的,知道自己隻有兩天時間了,他輕歎一口。
說是氣惱之類的那是沒有的,畢竟自己是被救下。
老漢的話雖然聽起來不近人情,卻是為了保護自家女兒。
而且自己确實是一個麻煩,他不确定霸天劍宗的人是否會追來。
霸天劍宗行事極為霸道,所修也是霸劍之道,自己不死,恐怕有人不安樂。
“呵,宇文固。”
眼中恨意,咬牙切齒。
就是這個人害的自己如此模樣,還被冠上了一個殘殺同門的名頭。
隻有自己才知道,殺害同門的不是自己,而是宇文固。
在寒月秘境中,宇文固為了得到那先天劍種,竟是背後偷襲同門。
而後更是将事情嫁禍給自己頭上,其師尊是霸天劍宗的大長老,一手遮天将事情蓋棺定論。
自己也背負上了殺害同門之罪,不但被抓入劍獄,還被送上廢劍池。
自己拼死一搏才免去了融入廢劍池的處境,但饒是如此他還是被趕來的大長老直接一擊廢去全身。
多虧了自己在寒月秘境之中得到的千裡符,捏碎了千裡符傳送千裡之外才撿回了一條命。
他已經是被霸天劍宗追捕,自知在北境免不得被抓回去,他用全身法寶換來了渡江過南境。
但這也不是長久之策,霸天劍宗很快就會發現自己離開了北境。
尤其是大長老一脈,他不會放過自己的。
那枚先天劍種太過重要,他不死,就不會完結。
兩天之期很快就到了,他還是下船了。
雖然石采藍不斷地挽留,但他還是拒絕了好意。
身上穿着的是石采藍他老漢最寶貴的一件衣服,被石采藍自作主張的送給了楚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