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四刻,皇城。
夜風中,冷長空抱劍而立,靜靜的站在某座高閣的飛檐之間。
武士服随風而動,寬大的衣擺獵獵作響,像是上天的悲鳴。
他的眼神深沉且冷酷,瞳孔中藏有一抹難以言說的肅殺之意。
隔着很遠的距離望向漆黑的夜空中時,充滿了審視的意味。
他的神情凝重且專注,像是一塊終年不化的冰川,比此間夜色還要多了幾分清寒。
逼氣十足!
他的右手大拇指放在了劍柄處,已經做好了随時拔劍的準備。
長劍雖未出鞘,強大的劍意卻已将他緊緊環繞。
劍鳴聲随之而來,随着夜風緩緩傳開。
離他不遠的另一座高閣飛檐之間,還有一道身影靜靜伫立。
他同樣穿着一件黑色的武士服,隻是在領口位置上,多了一道透亮的金邊。
夜風起,吹起他的武士服下擺時,能看到他的腰間懸挂着一枚厚重的金牌。
他叫楊千殺。
執筆人三大金牌之一。
走的武道體系,号稱七樓以下無敵。
身上的氣息深沉且浩大,似一座望不到盡頭的高山。
他的視線始終望向前方,那裡是神皇寝宮所在的方向。
即便是隔着這麼遠的距離,他依然能将神皇寝宮門口,甚至是延伸至長街盡頭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和冷長空已經在這裡等待了很久。
因為無法确定劍聖傳人洛溪亭何時會出現,所以他們必須忍受住枯燥和黑暗的煎熬,一直藏身于此,直到一劍自城外起。
再晚些時候,面色冷厲的楊千殺忽然皺起了眉頭。
似乎是感覺周圍的風聲有些吵鬧,他便往下按了按雙手,四散的夜風便突然停止了,安靜的有些詭異。
然後他開口了,“長空,你确定洛溪亭今夜會出現?”
聲音低沉,帶着幾分冷漠氣息。
更多的還是不耐。
想來是有些等急了。
“八成把握。”
冷長空說道:“如果她真的還藏在皇城中的話,今夜是她動手的最好時機,錯過了怕是就再也沒有了。不過如果她和上次一樣選擇子時才動手的話,那我們可能還要多等好一會兒。”
說話的時候他面無表情,平靜的姿态讓他看上去似乎智商很高。
但身為冷長空的老大,楊千殺很清楚自己這位銀牌屬下有着幾斤幾兩。
所以他毫不客氣拆穿他:“這個計劃應該不是你想出來的吧?”
語氣中帶着許多質疑。
他所指的計劃是指放空皇城守衛力量,以神皇陛下為誘餌引出準備再次複仇的刺客這件事。
冷長空沉默了一瞬,搖搖頭,“隻能說不完全是。”
“不是”和“不完全是”,雖然隻有兩個字的差别,但想要表達的意思卻完全不同。
他自認為在那場關于“刺客是誰,刺客又在哪”的推斷和思考中,自己是貢獻了很大一部分力量的。
所以倒也算不上是自吹,隻能說有誇大的嫌疑。
楊千殺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帶着些許欣慰:“蘇羨總是能給人帶來驚喜。”
在他看來,這個計劃既然不是冷長空想出來的,那麼自然便隻有蘇羨了。
和他有個屁的關系?...冷長空忍不住吐槽,随後說道:“說實話,這計劃我和蘇羨都隻是參與者,真正拟定這個計劃的人,是李三思。”
語氣中帶着幾分莫名的驕傲,有種一榮俱榮的感覺。
“什嘛!又是他!”
楊千殺皺起了眉。
雖然從未見過李三思,但是在執筆人的内部系統中,李三思這個名字現在可是相當的響亮。
就不說最初的白鹿門之案了,單單是前不久的洞庭湖奸殺案,便足以讓楊千殺對其生出足夠多的重視。
這個新來的執筆人新人,沒用幾天就将腰間的小木牌換成了銅牌,這份實力可不是蓋的。
他還聽說為了獎勵李三思破掉了洞庭湖之案,秦司長竟然答應他可以随意出入秦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