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不曾升起之前,這個世界仍然屬于夜晚。
哪怕天色其實已經微亮。
蘇姬和姣兒走後,李三思那積蓄了許久的疲累感終于再次來襲。
關上屋門,拉上簾幕,漆黑的室内漂浮着奇怪的味道,他深吸一口,倒頭就睡。
眯眼的那一刻,他壓住了身下那一床軟軟的裘被,縱享絲滑,忍不住就想起了蘇姬和姣兒那溫柔細膩的身子。
哪怕奮戰一夜,疲累不堪,但海王的尊嚴還是讓他在捕魚這件事情上始終保持着鬥志昂揚的姿态。
如今主仆姐妹花雖然已經回去,但李三思發現了自己的一個新技能,就是能夠利用神念在思維宮殿中創造出自己想要的夢境,真實的一比。
這讓他欣喜若狂。
于是黑暗中的這一次入睡,他趁着冥想之際,将自己的這個新技能發揮到了淋漓盡緻,那對姐妹花理所當然成為了入場初體驗的女嘉賓。
要說體驗感有多好,從他的睡夢蘇醒時間就能大緻看出來。
自從踏入修行之後,他的生物鐘便已定死,每到辰時必起床。
可此時神念加持下的春日夢境,卻硬生生撥慢了他的生物鐘,辰時的他不僅閉着眼,毫無蘇醒的征兆,嘴角還挂着難以言說的笑容,看上去要多快活有多快活......沒有人能拒絕自導自演過程中所帶來的誘惑。
偶爾身體還劇烈的抖動一下,天知道他的夢裡面都在發生着些什麼。
可能又是一場1V2的激戰吧。
夢中的他還不知道,就在天地間第一縷陽光照入新兵營的那一刻,一群身穿執筆人統一黑色制服的木組新兵,正浩浩蕩蕩往衙門裡奔去。
領頭的正是賈不陽和路天材這倆二比。
所有人全部面有不忿,眼含怒氣,看上去都是一副要去找誰報仇的拼命姿态。
看來賈不陽和路天材的人緣和威信确實不錯,這麼短的時間,便能将執筆人的所有新兵全部召集完全,目的自然隻有一個,就是去秦逍遙面前打李三思的小報告。
但這次他們長了個心眼,沒有直接去找秦逍遙,而是尋求了第三方的幫助......銀牌邱藍,六樓高手,也是賈不陽和路天材的頂頭上司,平日裡對二人頗為關照,說話也好聽的很,是個喜歡打官腔的武夫。
他曾放下話來,說隻要進了他的組,就絕對不會再受任何人欺負,絕對的撐腰一把手。
搞得兄弟倆十分感動,當場就立下了要為邱銀牌當牛做馬的誓言。
可今日巳時三刻,當賈不陽和路天材領着一群木組新兵站在他的議事廳門口,并且說出自己的訴求時,那位長相斯文,偏偏眼神陰冷的邱銀牌卻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望向他們,神情間充滿了無奈。
他沉默許久,随後問了一句話,“你們難道不知道,那個叫做李三思的家夥,昨日在潛龍之巅出了多大的風頭嗎?如今他是大魏朝的驕子,多少人的視線和關注點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你們卻剛好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找他麻煩,是覺得自己行了嗎?”
言語間帶着幾分嘲弄之意。
勸退的意圖也很明顯。
衆新兵互相對視一眼,都沒敢說話。
這次他們大都是被賈不陽和路天材這二位找來撐場子的,并沒有做出頭鳥的打算。
雖然李三思公然招嫖一事确實引起了極大的公憤,大家一時沖動,加上賈、路二人的慫恿,便趁着上衙的時候來聯名批鬥一番。
但此時經邱銀牌一提醒,本就意志不太堅定的木組新兵頓時慫了。
他們下意識想起了那位李銅牌如今在大魏朝的聲勢,經過昨日談判一事,用如日中天來形容他也不為過......想到這裡,這些站在執筆人最底層的木組新兵們心中越來越沒底氣,若不是礙于臉面,隻怕他們早就溜了。
而看如今的形勢,就算他們最後真的跟李三思鬧翻了臉,頂多也就是站在後面吆喝兩句,不敢太放肆的。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落在了兄弟倆身上,這次的行動是他們發起的,自然也得由他們做出解釋。
賈不陽正要說話,卻被路天材搶先一步,“回禀邱大人,李三思不過是剛剛代表咱大魏朝參加了一場談判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
“依我看,那場談判的結局其實早就已經寫好,畢竟在咱大魏朝的主場,就算對方是傳說中的九樓劍聖,也無法做到單人持劍,去對抗當世最強的國都,最後他肯定會答應咱們提出的條件,這一點毋庸置疑,無非,就是怎樣才能更加體面些罷了......所以說白了,昨日的那場談判誰去都一樣,李三思不過是投機取巧鑽了空子罷了。”
輕描淡寫的語氣聽上去頗為不服。
賈不陽深深看了自己這位好兄弟一眼,心想他是不是魔怔了?先後編排了獄神大人和秦司長也就算了,如今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诋毀劍聖大人。
真不怕醉心樓中忽來一劍,将他捅個透心涼嗎?
“沒什麼了不起的?”
邱藍笑了,搖頭道,“看來你們對李三思還是了解的太少了,實話跟你們說吧,你們惹不起他的。在此奉勸你們一句,在事情尚未鬧大之前,趕緊回去吧,若真弄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隻怕連我也救不了你們。至于劍聖大人,你就更不要提了,若是覺得他的劍無法在咱大魏朝展露鋒芒,你大可親自去找他說道說道,這三天他就住在醉心樓中,很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