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羅睺這麼有把握,李三思便放下心來,算是提前宣判了路天材的死刑。
他心念微動,傳聲道,“若你真能輕松做到,便算是替我出了口惡氣,那我自然也不會吝啬……别說七天了,等事成之後,我給你足足半月的自由時光,讓你帶着我這具身體好好看看八千年後的這個人間。不過得先聲明,讓你出來可以,不準惹是生非,要不然我随時抓你回去繼續坐牢!”
此話一落,思維宮殿中的羅睺心情大好,破天荒沒有與之嗆嘴,隻是輕輕嗯了句,算是表态。
片刻沉寂,它忽又猛然起身,亮着一對皿瞳居高臨下望着李三思,情懷稍有激蕩,又怕李三思笑話,隻能故作沉穩的輕咳了聲,放平心緒,随後說道,“你放心,本尊自有分寸,絕不會給你找麻煩,不過你也要信守承諾,說了半月就是半月,少一天都不行!”
李三思聞言頗有些不齒,剛想說句老子信譽向來不錯,絕不會反悔之類的話,卻忽然聽到身前傳來一陣飽含強大武道氣息的冷笑聲。
他頓時從思維宮殿中回過神來,擡眼望去,隻見金牌李青山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楊千殺身前不遠。
身上氣場全開,武力值早已經飙升到了七樓最高點,看上去随時都可能暴走。
“若你能公平公正的對待李三思招嫖之事,不去壞了執筆人的規矩,那我自然不會摻和進來。可你若是念着部下情誼,對他多有偏袒,甚至抓他回去也隻是走個過場的話,那我絕不會答應。”
李青山雙手負後,微昂着頭,淡漠的目光在楊千殺身上停留了一瞬,不等對方回應,他便又很快望向了李三思,冷笑聲再起,“這些日子外界皆是關于你的消息和評論,說你如何如何厲害,如何如何年少有為,搞得我都有些好奇,還以為你是什麼人中之龍,今夜來此之前我還充滿了期待……不過現在看來,你也不過就是個剛剛登上劍道第二樓的毛頭小子嘛!說實話,實在看不出有何過人之處。”
此話一落,身後跟随而至的一衆手下頓時哄堂大笑,嘲諷之意極濃。
尤其是賈不陽和路天材,兄弟倆一邊笑,一邊還對着李三思指指點點,時不時互相讨論下,一副小人得志的猥瑣模樣。
李三思氣得牙癢癢,心裡頭對這位李金牌的第一印象直線下降……專門來找茬的這是?
可哪怕心裡再氣,以他的身份也沒資格站出來說話。
隻能默默将懊惱和怨恨放入心底。
羅睺再次感應到了他的心聲,當即傳音過來,“再給本尊多加幾天時間,本尊幫你弄死他!”
聲音急促而興奮,像是發現了什麼商業機密。
李三思卻懶得再搭理它,開玩笑,弄死一個金牌?它真當自己還是八千年前的魔道祖師?
讓路天材這麼一個木組新兵無聲無息間消失或許很容易,事後也很難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若是李青山這麼一位執筆人衙門裡的中流砥柱突然間消失的話,必然将惹來無數人的關注。
以執筆人的探案能力,搞不好就會借此順藤摸瓜找到自己的頭上,那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此時黑夜依舊深沉,場間肅殺之意漸起。
面對李青山以及身後衆人的冷嘲熱諷,冷長空和蘇羨皆不發一言,隻是各自目光深沉内斂,瞳孔深處隐有殺氣,似乎正處于爆發的邊緣。
因為楊千殺和李青山關系緊張的緣故,以至于這兩位金牌大人手底下的人也是互看不爽,平日裡競争激烈,鬥嘴幹架那是常有的事兒。
偶爾情緒上來了,還會照死拼個命。
冷長空和蘇羨身為楊千殺座下兩大銀牌,自然是幹架的主力。
他們的老對手今日也都在場……同樣身為銀牌的劍修邱藍,以及黑着一張臉,看上去極不好惹的武夫鄭山。
二人皆是六樓高手,實力不可小觑。
同時武夫鄭山更是号稱執筆人最強銀牌,六樓巅峰的武夫,就連冷長空都要忌憚三分。
此時見冷長空與蘇羨看了過來,邱藍微微昂起身子,同樣沒有說話,隻是臉上的挑釁意味變得愈發濃厚。
他巴不得對方先行動手,這樣自己就可以用自保這樣的說辭來奮力還擊。
就算到時候這場争鬥被定性為是執筆人的内部互毆,自己也有為自己開脫的理由。
鄭山是個老實人,他倒是沒有想太多。
事實上他都不知道自己今夜是來幹嘛的,隻知道自家金牌大人有令,讓他帶着自己手下的銅牌往新兵營走一趟。
來到這裡才發現楊金牌手下的人竟然也在,而且看他們臉上的表情,以及散露出的氣勢,顯然對自己這一組的人抱有極強的敵意。
武夫想問題最是簡單,也很是直接……既然對方想要裝逼,那自己自然不能示弱,你敢瞪我,我就幹你,愛誰誰!
所以見冷長空和蘇羨眼中的神色變得愈發冷厲時,這位武力值極高的鄭銀牌終于忍不住了,他當即往前一步,沒有多餘的話,直接很不講道理的冷哼了聲,強橫的武道氣息瞬間洶湧而出,以一己之力壓下了對方二人的聯手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