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一如既往的孤傲,聽上去似乎很有個性,但在執筆人的扛把子面前以這種态度說話,未免顯得情商不太高。
冷長空第一個感應到了卓青冥散露的逼氣,他冷哼一聲,“司長大人就與你客氣一下,還當真了?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不成?”
态度相當不友好。
說話期間,他的右手已經去向了背後,做出了拔劍的姿勢。
一縷極寒劍意緩緩滲透而出,卷起了春潤時節的清寒。
昨日秦淮河中二人便有過過節,還差點打了起來,如今二位逼王再度見面,自然分外眼紅。
卓青冥聞言望向冷長空,二人目光對視,眸間瞬間擦出激戰的火花。
别看卓逼王此時身受重傷,看上去挺慘,實則經過這麼時間的調息修養,他體内真力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
若真和冷長空打起來,他就算不能爆發出巅峰戰力,也絕不可能糊裡糊塗就落敗,大概率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場間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李三思身處其間表示很無語。
來往衙門的路上他便不止一次的提醒過卓青冥,讓他一定得克制住自己的壞脾氣,千萬不要在執筆人的地盤上裝逼。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耽誤他加入執筆人的進程。
明明都已經答應得好好的,再三發誓說一定會好好表現,卻不想都到了秦逍遙面前了,他還是原形畢露,擺出了高高在上的姿态,甚至要和冷長空動手……莽夫就是莽夫,想要讓他轉性,比登天還難!
李三思暗歎一聲,“這要不是自己在邊上看着,他怕是真要和逼王打起來。”
心念至此,小銅牌搖着頭站到了二人之間,苦笑着勸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可千萬别再傷了和氣……冷大哥,咱們是主人,不妨先退一步。”
冷長空最是聽他的話,聞言雖有不悅,卻還是慢慢放松了警惕,握劍的右手也緩緩松開,給足了李三思面子。
隻是滿身劍意卻仍凝而不散,若是卓青冥膽敢持續裝逼,他必然要給對方一個難忘的教訓。
“别忘了路上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見逼王如此聽話,李三思甚是滿意,轉而望向卓青冥,眼中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執筆人規矩很多,原則性極強,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相親相愛,莫非這麼快就忘了?”
語氣顯得極為凝重,帶着質問的味道。
卓青冥靜默片刻,似是察覺到了李三思現在的心情有些不太好,他看了對方一眼,破天荒說出了兩個字,“抱歉。”
此話一落,冷長空大驚,“我沒聽錯吧?這家夥竟然也會道歉?鳳起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導緻他如此順從聽話?”
李三思也是沒想到卓青冥這麼給面子,原本還想着與之拉扯一番,這下好了,這一聲抱歉倒是給他整不會了,意外之餘則虛榮感爆棚。
既然氣氛都烘托到這了,自然要趁熱打鐵,他闆着臉繼續說道,“你應該和司長大人道歉,畢竟這裡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秦逍遙揮手打斷。
他那沉靜的雙眸微不可覺的收縮了一下,随即拍拍雙手,并不生氣,反而笑道,“你果然如傳聞一般驕傲,很有個性,與秦某年輕時候倒是有幾分相像……如此真性情,秦某最是喜歡,所以何須道歉?”
說完不等卓青冥有所回應,他便又低聲笑了笑,忽然問道,“而且聽鳳起的意思,你似乎有加入執筆人的打算?呵呵,若真如此,大家可就是自己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你也甭客氣了,直接說吧,想要做哪一組的銀牌?”
銀牌?…卓青冥微微皺眉,他看了一眼李三思,眼神中帶着質問,“說好的金牌呢?”
心緒尚未回落,冷長空的聲音卻再次響起,語氣中明顯帶着幾分不滿,“開什麼玩笑!銀牌?執筆人的晉升制度什麼時候這般寬松了?按規矩來說,無論是誰,加入執筆人都得從木組新兵做起,多少年來從未有過例外。他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匹夫,有什麼資格打破先例,直接晉升銀牌?”
說到這裡,他忽然瞪了一眼卓青冥,沉默片刻後陰陽怪氣的冷哼了聲,“想要與我平起平坐?未免有些太異想天開了!”
語氣中夾帶着極濃的不爽與嘲諷之意。
也難怪逼王心裡不平衡……他自年少輕狂時便加入了執筆人,辛辛苦苦打熬數十年,追兇探案無數起,曾多次陷入生死險境,為朝廷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
如此,方能從一位木組新兵一步步往上攀爬,直到晉升至今日的銀牌之位。
卓青冥雖然修為強橫,但在執筆人的制度約束下,終究也隻能算是一個新人。
尤其和自己比起來,更是新人中的新人。
所以他何德何能,能夠剛入職便給他安排在銀牌的寶座上?